再次从浴室里走出来的祁炀浑身散发着冷气,苏烟与他擦肩而过时更是发现他肩上的温度冰冷,意识到他为何又回浴室冲了遍澡还是冷水澡的苏烟眼神飘忽了一下,脸颊顷刻间染上浅淡的酡红。
她慌乱地躲进了浴室里。
水龙头打开时,落到身上的温度却是恰到好处的温暖,微热的水流划过肌肤,狭小空间里残留的桃子清香让苏烟脸颊的温度愈发滚烫。
水蒸气在玻璃上留下朦胧迷离的雾气,苏烟情不自禁地伸出手,指尖划过湿润的玻璃,水痕印出‘祁炀’的名字。
像是刻在记忆深处的烙印,苏烟心尖一颤,思绪嘈杂纷乱,猛地将名字胡乱擦去,玻璃上模糊一片。
在浴室里呆了将近一个小时,苏烟才缓缓地走了出来。
祁炀已经在地上铺了一层薄薄的被子,浴巾当做被子半搭在腰上。
苏烟快速地瞄了一眼又移开视线,只觉掌心烫得吓人,现在每次看到祁炀都能想起方才温软绵柔的触感,怎么也赶不走,忘不掉。
踩在坚硬冰冷的地板上,苏烟说:“地板太硬了,睡久了会不会对腰不好?你马上就要比赛了,万一影响到比赛怎么办?要不然你睡床,我睡地板吧?”
正在手机上搜集叶风资料的祁炀闻言说道:“那不行,有哥哥在,怎么可能让你睡地板?”
“那你呢?你现在躺得难受吗?”
祁炀放下手机。
他原本想说,从前训练的时候再艰难困苦的情况都有过,睡个地板不算什么,可目光与眼神充满关切的苏烟对上,他小小地皱了下眉,不在意地说道:
“还好,其实地板没你想象中的那么硬,睡一晚上而已,腰伤应该不会复发的。”
苏烟微微睁大眼睛:“你还有腰伤?”
祁炀轻笑了下:“嗯,一点小伤,无足挂齿,之前在医院里躺了大半年,现在好得差不多了,控制得好就不会复发。”
躺了大半年还是小伤?
这下苏烟怎么安心让祁炀睡地板,要是腰伤真复发影响下个月的比赛怎么办?
“那个...”
苏烟拿起枕头横在床的中央:“其实床挺大的,如果哥哥你不介意的话,我们可以一人一半?”
道出从前的往事,祁炀本意只是想博取一下烟烟妹妹的怜惜和心疼,在听到苏烟的提议时,祁炀的大脑顿时放空,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嗯,也行。”
无意识的,祁炀就说出了这句话。
他紧接着补充一句:“我晚上肯定不会越线的,烟烟妹妹你放心。”
苏烟话出口后也迅速察觉到这么做太过暧昧了,她现在心里乱得很,低头轻应了一声:“我相信哥哥。”
同躺在一张床上,灯光暗去,炽热的体温似是能透过中间隔绝的枕头传到两个人的身上,原本轻缓的呼吸声在此时此刻分外清晰明了。
苏烟望向窗外墨色的夜空,手抓在被子上,小声问:“哥哥,你睡了吗?”
“还没有。”
身侧的男人动了动,似乎是翻了个身,床垫凹陷,苏烟能察觉到自己左边的身子也往下沉了几分。
他好像,离她更近了些。
“哥哥。”苏烟忍不住问他,“你以前,有没有交过女朋友?”
“没有。”祁炀解释,“没时间,也没遇到过喜欢的女孩子。”
“哦,好。”
苏烟松了口气,心情愉悦不少,“那哥哥喜欢什么样的女孩子呢?”
祁炀安静下来,呼吸的频率轻缓平淡,略微思考后说:“不知道,也没有想过这个问题。顺其自然吧,毕竟我现在每天都在队里训练,也不想谈恋爱。”
苏烟咬住下唇,方才好转的心情刹那间变得低落,她胸口闷闷的,有点烦,说不出来的难受堵在嗓子眼。
祁炀是她失去记忆后被投放到这个世界认识的第一个人。
他开朗热情,消退了她因为记忆空白而产生的恐慌迷茫,或许是因为雏鸟情结,让她在心里对他萌生了依赖和想要亲近的感觉。
又或者不仅仅是这些。
但苏烟现在完全理不清对祁炀到底是什么样的感情。
苏烟翻了个身,面向祁炀。
澄澈梦幻的月光落在祁炀的脸颊上,祁炀听到她的动静后也偏头看她:“那烟烟妹妹呢?喜欢什么样的男生?”
他的双眸干净动人,看得苏烟心烦意乱,干脆说道:“我喜欢成熟稳重,高冷话少一点的。”
显而易见,这几个词和祁炀不仅不沾边,还完全和他的性格相反。
身侧的气息顷刻间冷下。
苏烟没有察觉,继续自顾自地说道:“哥哥放心,等我以后交了男朋友,肯定会带来给哥哥过目的。到时候哥哥也可以给我当伴郎呀…你…你做什么?”
身子两侧的床垫凹陷,祁炀忽然欺身而上,两手撑在她的左右,冰冷泛寒的气息从他周身的低气压间溢出,他直勾勾地看着她,沉默中压抑着苏烟看不懂的生冷寒意。
“再说一遍。”
他身上的气息极具压迫感,苏烟撇了下唇,垂眸,瞳孔一瞬间放大,震惊地扯了扯祁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