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往扬州走路过的村镇越多,路也越宽广,而走出蜀州的大山,宴梨就发现街上带着武器的武林中人极多,所以并不是她无知无觉,实在是她从小生活的村子相对来说确实闭塞了一些。
“下一站便是扬州府了。”花满楼看着宴梨温和的说:“到时阿梨你要写信回去报平安,我着人替你送过去。”
宴梨冲他道谢,这一路上他们走的并不快,原本她还有些不那么好意思麻烦花满楼,但是他做什么都极为自然,她若是太客气反倒有些矫情。
此时花满楼这么一说,宴梨掰着手指算了算,才想起距离仲仪秋闱也不到半个月的时间了,自言自语道:“也不知道仲仪准备的怎么样了,不过他一向聪明又刻苦,应该是没有大问题的……”
等到了扬州,宴梨顾不得别的,第一时间便写好信交给花满楼,拜托他帮她把信送过去。而信送走了,宴梨也没有就此了却一见心事,反倒是随着秋闱的临近,整日里都有些心不在焉的。
她本来还想着,凭白住在这百花楼里,花满楼虽然对她没什么要求,但她自己总不能在别人的地方心安理得的吃吃喝喝,所以就想着能帮忙做一点力所能及的事。
但她身上这点技能数来数去能用得上的,也就刺绣缝衣的手艺,但是看花满楼身上那做工精致的衣服,她那点本事都不好意拿出来,试来试去,就只能帮着花满楼侍弄花草。
花满楼其他事都由着她折腾,此时却会主动与她说一些花草的注意事项和习性之类的。宴梨刚开始经常会记错,害的原本鲜艳漂亮的鲜花绿植打蔫儿之后,就开始用笔记录他说的话。
百花楼明明坐落于闹市,却像是世外桃源一样闲适安逸,宴梨又明确感觉到花满楼对她极为纵容,没多长时间就惫懒起来。
等到仲仪考试的时间过了之后依然没有收到回信,发呆的时间更多,大多数时候都是两眼无神的样子,若是不知内情的人看来,许是比花满楼更像一个瞎子。
这一天,宴梨拎着水壶慢悠悠的浇花,突然听到门口传来说话声:“宴姑娘,有您的信。”
宴梨一听,立即放下水壶接过来,没想到是小鱼寄过来的,心中稍微有些失望,但随即又因为新交的朋友写信给她,高兴了起来。
花满楼走过来,笑着问她:“是你家乡那位朋友的信吗?”
“不是。”宴梨边拆边回道:“是小鱼的信。”
花满楼沉默片刻,耳朵一动,“看”向门口。宴梨拿着信还未来得及看,也听到了门口的脚步声,转过头就见刚刚给她送信的人又进来了。
“宴姑娘,外头又送过来一封!”
这一封肯定是仲仪的信了,宴梨立即拆开来迅速看完,心情激动道:“仲仪考了解元,他说专门等到成绩下来才给我寄信的!”
花满楼含笑道:“恭喜。”
宴梨笑得合不拢嘴,又自己看了一遍,这才小心的收起来,然后继续看小鱼那封信。小鱼信上说他家里不许他再留在同兴镖局了,现在正在据理力争,没办法来扬州,只能等她明年去太原再招待她。
花满楼许久未见她出声,便倒了一杯茶给她,状似不经意的说:“阿梨,喝点茶。”
宴梨从信中抬起头,笑着冲花满楼道谢,喝了一口之后语气中带着几分惊讶的说:“花满楼,你知道吗?小鱼说他父母都是恒山派的长老,没想到他竟然跑去当镖师,现在被家里拎回去了……”
花满楼并未意外,淡淡的说:“那位公子心性单纯,拿出手的药膏又并非凡品,家世不凡家中宠爱是正常的。”
宴梨点头认可,停顿了一下,带着十足感谢对他说:“仲仪在信上说,你帮他联系了商队捎带他进京,谢谢你。”
花满楼摇头,再一次重申:“阿梨,无需跟我道谢。”
怎么能没有谢意呢?宴梨托着下巴看着花满楼的脸,突然道:“你的生辰是什么时候?到时我亲手给你做一桌菜庆祝生辰吧?”
花满楼惊讶,随即脸上的笑容似是冰雪消融一样,温柔的说:“我的生辰是五月初八,阿梨你呢?”
“已经过了啊,只能等明年了……”宴梨有些遗憾,随后把自己的生辰告诉了他。
她的生辰是冬月初二,花满楼点头,记在心里。
而宴梨现在心里才松快下来,也有了出去玩儿的心情。她自己不会武功,花满楼也不放心她一个人出去,每每便两个人一起,短短一段时间便把扬州府附近逛了个遍。
扬州府有一家扬州菜馆极其出名,每年各地都有慕名而来的食客,宴梨自然也不会错过,已经一连去了几次,前几次都很好,今天却因为某些人说的某些话有些倒胃口——
“以前还有人为那个邪道姑说话,说她是性情中人,此番险些杀害青城派掌门之子,可不是暴露了?”
“李兄,这是何时的事?”
“你不知道?谢兄实在是有些孤陋寡闻,江湖中都传遍了,那青城派掌门之子也是江湖中颇具名气的青年才俊,那道姑不分青红皂白便要杀人,可不就是个女魔头?”
“还真是!我听说她杀人的手段极为阴毒,死在她手里的人皆是面目全非,惨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