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崖香还是收回手留了风神一命,并不是她起了恻隐之心,也不是她顾及菽离感受,而是她此刻还留着他有用。
冷眼看着风神缓缓倒地,无力地在地上抽搐,她转眸看向菽离:“接下来的场面可能会令你感到不适,你还要继续看吗?”
她话中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并不希望他留在这里。
所以菽离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在路过她身边时小声地说道:“总有人劝我留一线,殊不知你又何时留过……做人做事如此极端,怕是会有后患啊……”
自从君祺出现后,他就变得越来越古怪!
并没有时间和心情搭理他,崖香直接提着风神就进了屋,看了一眼已经快没了气息的落羽:“玉狐去外面守着。”
“哦……”
被她教训过几次的狐狸终于乖了起来,再也没有胡乱说话,而是听话地守在了门外。
“你想做什么?”染尘突然有了不好的预感。
“用这位上神的神身和修为来给落羽治伤。”
“虽然伤是他打的,你这样做也没错……但这可是风神,也是上神阶品,若是出了事神界必定知晓。”
“现下也管不了这么多了。”
“等等。”染尘见她作势就要动手,有些着急地按住她的手腕:“这里明明就有你、我、玉狐还有菽离打下的几重结界,你不觉得风神突然降临有些奇怪吗?”
“这还不简单,势必是有人故意引他来的。”
“故意……难道是?”
“嗯。”
“幸好你及时赶了回来,否则今日还真得出事。”
崖香伸手在落羽的后脑勺摸了一模,扯出一根她埋伏了很久的红线:“幸好我留了一手。”
“你早就想到他会出事?”
“我只是防着有些人不安分。”
染尘会意地点了点头,将风神一把推了起来:“动静会有些大,我出去看着点。”
“好。”
一盏茶的功夫后,地板上只有些残余的血迹,再也找不到风神的踪迹,而床榻上的落羽脸色已然好转,甚至还有些红润。
缓缓睁开眼,落羽看着一旁坐着沉思的崖香,轻轻扯了扯她的手臂:“我还活着?”
“嗯。”
“这不是梦吧……”
“吸血鬼哪里有梦?”崖香伸手将他扶了起来,翻着他的眼睛看了看:“虽然不能将你恢复成之前临近上神的状态,但好歹能让你恢复血族的本领。”
落羽伸手试了试,的确灵力微薄,但好在血族的所有都还在。
“师傅是怎么做到的?我以为我真的会灰飞烟灭呢?”
“只是暂时吊着你的命罢了。”
人界的两年之后,他还是会因为水神归位拿走魂魄而泯灭。
“能多陪你一段时间也好。”看着她手上来不及擦掉的血迹,他用着仅剩不多的灵力为她抹干净:“看来师傅是真的很担心我,竟然连这个都没注意。”
“你实话告诉我,风神出现时可有什么异常?”
“异常倒没有发现,但他进来得十分容易,而且结界没有任何反应。”
“看来还真是结界里面的放他进来了。”
“师傅,有内鬼吗?”
她无奈地看了他一眼,其实以他的聪明才智早就应该猜到才是,如今却在这里与她打哑谜,无非就是想与她多说说话罢了。
“内鬼不至于,就是有人想要你的命。”
“那我可一定得小心。”
“你的法器呢?”
落羽从床榻边拿出混元锤掂了掂:“也不知是不是灵力缺失的原因,这东西竟然一点用场也派不上。”
不是没有用场,而是你压根没打算用吧?崖香心里暗想道。
落羽这次以性命来赌的确赌赢了,不仅看到了崖香为他报仇还亲手用一个上神来给他续命,而且还得到了她原谅的答复。
虽然差点死了,但收获的确不少。
门外的染尘听他们终于没说话了,这才敲了敲门:“崖香上神,有人找。”
“谁?”
“秦王殿下。”
落羽虽然脸上波澜不惊一派平静,但是眼神却出卖了他不悦的情绪,大度……那是给崖香看的,并不是真的就愿意这个君祺整日来纠缠的。
“他有什么事?”
染尘愣了一下:“这我哪知道,他就只说非得见到你不可。”
“师傅……你出去见见他吧。”
落羽觉得此刻的自己必须拿出正宫的气度来,这才能全方位碾压这个君祺。
他是水神转世又如何,相貌、声音、身姿都似水神又如何,即便他现在真的想起了所有东西也可以证明他就是水神又如何?
只要他病病歪歪地在这儿一日,崖香的眼里就只能看着他。
所以他不仅不能好起来,还得整日为自己多找点正当理由去示弱,越是危及生命,就越能招她心疼。
只是物极必反这个道理他也懂,所以只能继续走着绿茶的路,这样才可以让别的人无路可走。
“你这是……态度又转变了?”崖香斜着眼睛看着他。
“我不会介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