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君作为天地之主,怎么可以如此纵容身边人呢!”李漫辰跺了跺脚,大有为天下人抱不平的态度:“难不成他要看着那恶毒女人毁天灭地吗!”
茶摊老板转头看了看,十分小心地说道:“你可知道百年前为天下人殒命的崖香上神?”
心里咯噔了一下,他轻轻地点了点头:“这是自然知道。”
“说不定那次就是天君或者天后做的孽,然后那个上神牺牲自己以德报怨为他们填坑呢!”
怎么这流言还关联上了仙子姐姐?李漫辰端着茶杯喝了一口接着说道:“唔……我也听修道的老前辈们说过此事,当时那魔兽降临为祸四方,身为天地之主的天君不除它就算了,竟然还要让同族的上神去和它同归于尽。”
“许是那位上神发现了他那些龌龊的秘密,他正好找借口除之而后快呢!”
想到那日他也是当事人,亦是亲眼看到神族弃崖香于不顾,让她以一己之力去对付荒古魔猿、魔君和那条裂缝,所以本就对崖香有着敬畏之心的他,立即飞身上去帮忙。
即便知道自己法力低微,但还是想为其打抱不平,不论她修为有多高深,灵力有多强大,也不能被独自推出来这般算计。
更何况她还是个女神仙,那些神族男神仙竟然还要躲在她的身后享受成果,当真是令人不齿!
“我还听说那人鱼族与世无争,一直藏在海底深处呢,也不知那天后是瞧上了他们什么,竟然下此毒手!”茶摊老板越说越生气,好像他是见证人一般,瞧见了那个惨烈的场面。
“诶……人鱼族覆灭,魔族也日渐衰弱,这天君的下一个目标会不会是我们人界啊?”
“说不准就是!你瞧瞧现在大家都知道了他们的丑事,肯定会想办法对付我们的。”
李漫辰故作深沉地叹了一口气:“要是那位上神没被他们害死就好了。”
“是啊……如果还有一个这样心怀天下的神仙在,那我们凡人也可以过得舒坦些。”
茶摊老板一向是消息最灵通的,所以他若是已经听说了这件事,那么想在这个地方,想必已是人人知晓。
淡定地喝完了一壶茶,李漫辰拿着自己幡子又去往了下一个地方。
按理说,他这样的修道之人,若是不能飞升,寿数也不过百来年,如今他不仅已经一百来岁,更是因为崖香的缘故,还能保持着外貌不变,更是平白添上了五百年寿数,也不知是福是祸。
他尽心尽力的为其办事,有时也会问问自己,到底是想报恩,还是自己已经潜移默化地将她当做了目标,也想成为一个只需挥手便可覆灭天地之人。
黑无常大人替他找回了过往的所有记忆,那些与她曾经并肩战斗的过场面犹如昨日,他也不得不承认,其实自己一直都很羡慕她们这个阶品的神仙。
翻手为云覆手为雨,是每一个渴求大道的人,心中最不愿意被提及的执念,毕竟说出来也不算是修道中的正道。
*
西方宫殿内,落羽遣走了所有的侍从,独自站在一扇琉璃窗前,看着琉璃影下的神庙轮廓,他忍住心中想要叹息的那口气,抚上了自己的胸口。
他不断试着想将她的那颗玲珑心装进自己的心脏里,却怎么也没法让它靠近自己的那颗已经会跳动的心。
“是不是她的心还存着她的心意,始终不愿意原谅我。”
门外的诺茨等了许久,终于等到他愿意见人的时候,急匆匆走进来的他有些微喘,站着缓了好一会儿才算是能直起腰:“侯爵,海莲正在召集她的同伙。”
“她这是想要反抗?”
“应该是。”
“那就真的留不得了。”落羽看着自己手心里有些颤动的灵力,那团淡蓝色的迷雾时现时不现,显然已经在告诉他修为不足。
他不是不能以血族的法子去杀了她,但如今收拢人心才是最重要的事,他必须得让整个西方大陆上的血族得到震慑,真心实意地归顺才行。
这是以后要交给崖香的一股力量队伍,必须得是绝对安全干净的。
但身边的这个诺茨已然年老,伯纳德虽然力量不弱,但始终只是单打独斗,很难可以翻盘。
想到这儿,他不由自主学着曾经崖香头疼的样子,伸出两个手指揉着太阳穴:“你有什么想法?”
“我认为她固然该死,却不一定是非死不可。”
“哦?”
“侯爵大人的特殊技能不是能迷惑人心吗,只要让她不得不按照您的心意办事,那么行事不就可以事半功倍了吗?”
其实落羽也明白他的言下之意,只要他不怕麻烦,将所有不服的血族都给迷惑一遍,那么自然可以不战而胜。
但所有人都不知道,他的身体已是强弩之末,别说迷惑所有人,就连海莲他都没有完全的把握。
水神的魂魄的确能助他修复自身,但如今好像时效到了一般,那些从童年就留下的伤病,如今又开始复发。
挥手将诺茨打发走,他这才敢将一直忍着的一口血给咳了出来,看着躺在手心的血液,他似雕刻出来一般的眼尾微微扬起。
他似乎想到了一个能让崖香记挂他的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