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是在同一时刻,那道可以要了众生的命的裂缝出现时,蓬莱的结界也随之松动,天下即将大乱之时,他终于得了父亲的允许,待天下安定之时可出蓬莱。
只是可惜,她还未等到他能出蓬莱的时候,就已经殒命,也是因为她以身献祭,这才让他有了机会可以踏出那个待了五年的地方。
所以他对她不止有敬佩和向往,还有着感激之情。
只是没想到黑无常出现的如此巧合,恰巧就在他遇见落羽的时候,若是还有下次,他定要好好地拉着那个血族聊聊。
他是如何以血族之身拜入她门下的,又是如何修炼东方术法的,都是他一直百思不得其解的问题。
*
鬼君殿内,崖香独自立在寝殿的东南角处,静静地翻着一本册子,只是在感应到黑无常开始微微抬了抬眼:“这个时间你怎么回来了?”
“我似乎在雪山附近感应到了落羽的气息。”
“他?还留在东方大陆上?”她的眼中始终没有被激起任何波澜,甚至在提到这个名字时还加深了一些冷意:“也不怕被神界追杀,当真是不要命。”
“但我追到近前时却又感应不到了。”黑无常想可想还是打算将遇到尚景的事说了出来:“我遇到了那个蓬莱神君,他似乎对你很是了解。”
“蓬莱?”崖香突然从册子上抬起头:“我倒是忘了那个地方。”
“还是小心些吧,我总觉得他的出现未必是件好事。”
“万事万物自有因果,除了我这个已经跳出命盘和轮回的神仙,其他的人都有着自己的人生轨迹要走呢。”她侧目看了看:“哦,对了,还有两位无常也是。”
黑无常见她还能谈笑,知道提起落羽的事并未影响到她的心情,便也跟着心情轻松了起来:“那……可需要追踪一下落羽的行径?”
“不必了,他自有他的路走,与我没什么干系。”
她不是口是心非,而是现下真的没什么心情去搭理他,虽然她算计在先,毕竟他背叛在后,说起来怎么也得好好地折腾一下他才算完全。
“嗯,近日我虽未查到天后的所在之处,但也捕捉到一些蛛丝马迹。”
“哦?”这下两人都正色起来,崖香干脆放下了手里的册子:“难道真和我想的一样?”
“嗯,那里的确有些她不慎留下的气息。”
“这个女人才是幕后黑手呢,利用着我要复活长言来对抗天君,之后又让天君与我相互厮杀,你说说她到底是为了什么呢?”
黑无常沉着一张脸许久没说话,好一会儿才憋出几个字:“难道是因为嫉妒?”
“嫉妒?”
“她若真中意水神,最该嫉妒的不就是你吗?”
崖香倒没有把她想得这么小女人,只当她是为了权利也好,复仇也罢,甚至瞧不上天君那个糟老头子也可,终归是因为她瞧上了自己那不可被操控的心思借刀杀人,然后坐收渔翁之利。
但无论她出自哪一种原因,只要她动了心思在自己身上,就一定不能放过她。
“无论怎样,在打倒天君之前,我都得先把她给处理了。”
“为何不让她和天君狗咬狗?”
“曾经被关天牢时都没能咬起来,可想而知她这个人心思阴毒得紧,这样的人可万万留不得,随时都可能是一个会被引爆的炸药。”
黑无常点了点头:“死了一次,你的行事好像更决绝了。”
是啊,都死过一次了,她还有什么可怕的呢?
也许是舍不得这世间的繁华,也许是不愿辜负长言与菘蓝用命为她换回的生机。
等黑无常离开后,菽离这才悄无声息地来到殿中,他看了一眼正在出神的崖香,也没去打扰,而是静静地坐在一旁,自品自饮地喝着茶,等着她的思绪回转。
两盏茶的功夫,她才整理好思绪,回神看向他:“怎么样?”
“神界果然有了波澜,但终归动静不大,倒是如今西方的血族坐不住了,已经开始聚集高等级的血族了。”
“如今他们的首领头子是谁?”
“是一个叫海莲的女吸血鬼,特长是瞬移,瞬息之间行万里的速度比神族还快。”
“怎么选了这么一个人?”
“这不还得归功于诺茨……那个……那个落羽曾经的下属。”
说出这个名字时,菽离的心也跟着跳动了一下,他有些担心地细细打探着她的表情,见她没有任何异样之后才算是放下心:“他在落羽归隐神庙之后,直接扶持了这个海莲上位。”
“我曾经倒是小瞧了他,总以为他不过是个寿数短暂的凡人,却没想到还有这样的本事。”
“不仅仅如此,我还打探道诺茨似乎有想成为血族的意思。”
“看来是嫌活得太短。”
“你预备如何?”
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崖香只是偏着头想了一想:“落羽当真一直待在神庙里?”
“据说是如此。”
“他待在神庙作甚?”
菽离的担忧又浮了起来,小心翼翼地试探着她的语气:“听说是为了寻找回到过去的法子。”
“回到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