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狐坐在一块干净的屋顶上,学着她抬头看着上方,眼角滑落了一滴眼泪下来:“人鱼族竟然就这样消声灭迹了,真是可怜……”
染尘也跟着点了点头:“他们只能活在那些没人信的传说中。”
“曾经他们在时,也没有出世的想法,想必是不想世人知晓他们的所在之地,如今他们去了……”崖香刻意顿了顿,等着其他人来接她的话。
“我们也该帮助他们将这里永久的藏起来。”玉狐接过了话头。
很好,这正是她要的答案。
其实她也可以出手将这里彻底毁个干净,但这样闹出的动静实在太大,而且很容易落下把柄,所以她将这个事情推了出去。
既成全了自己,也成全了玉狐和染尘那根本不值一提的同情。
有了玉狐的幻境结界和染尘的妖法封印,这里算是万无一失了,之所以没让他们将这里直接变成一片废墟,也是因为她想为自己留一条后路,到了万不得已的时候,这里或许能成为一个藏身之地。
再次回到那座小岛上时,崖香垂眸看着已经风平浪静的海平面沉默不语,倒是玉狐有话想说,他拉着崖香到了小岛的另一侧,顺带还打了个结界防止染尘偷听。
“有一件事我忘了告诉你。”
“何事?”
有些尴尬地蹲下去,玉狐拿着手指在地上画着圈圈:“在落羽想要杀我的时候,我这才想起来,当初是他从我这里拿走水神魂魄的。”
“什么?”一直都十分淡定的人一下就淡定不起来了,她一把揪起玉狐:“所以你就这样给他了?”
“不是……我不想给的,但我一撞上他的眼睛就失去了神智,甚至还失去了记忆。”
“落羽……你已经触碰到我的底线了。”
一瞬之间,崖香的身侧阴风阵阵,将玉狐的结界给冲破,染尘好奇地回过头来,只见到她手里的噬骨扇似乎受到了她的情绪影响,颤动着放出青绿色的柔光。
她的灵力一向是红色的,如今骤然变了颜色,令玉狐都害怕起来:“你……你冷静一点。”
这样的事实让她如何能冷静,她不是没有思考过长言魂魄的事,即便怀疑过落羽,但也没有真正将这件事与他扯上关联。
特别是落羽能在她面前表演得如此天衣无缝,也让她产生了错误的判断,以为这一切都是高伯爵和兰斯策划的。
如今听了玉狐这番话,她这才算是彻底明白了过来,即便长言和落羽是由司落分裂而成,但他们的的确确成为了不同的人。
特别是偏执如此的落羽,早已不是当初那个睁着无辜的眼睛,在地牢里祈求她带他走的人了。
她不是没考虑过为何落羽会变成这样,小时候的经历是一个原因,后来遇上她也是一个原因。
将他遗忘在地牢里十年之间不闻不问,让骄傲如斯的他失去了希望,甚至在看到同族一个个死去时,他只能倒数着何时轮到自己。
但后来的她又如救世主一般降临在他面前,带他出来,给他希望,甚至还让他得以站到阳光之下,修炼术法,拥有神身……
一个从绝望之中再爬出来的人,自然会对他的这个“救世主”产生偏执又极端的想法。
所以落羽想要清理她身边的人,她可以理解。
他企图将她囚禁起来,她依然可以理解。
甚至他一次次算计着她,她仍旧可以理解。
但如今他真的算计了长言,甚至还融合了长言魂魄,也许还企图彻底控制住长言回归之事……她真的无法再去理解。
她曾经自觉地认为可以对落羽无限容忍,可以纵容他的所有行为,但唯独在长言这件事绝对不可。
七万年的守护和栽培,以命换取回来她生机,这是她永远都偿还不完的恩情。
手中的噬骨扇猛地一挥,海平面上立刻开始波涛翻滚,幸而她还留着一丝理智,并没有朝着水晶宫的方向打去。
激烈的海浪席卷着小岛,玉狐无奈地拉着她的裙角:“喂……你再生气也不至于这样吧,会死人的!”
但她站在海浪之中丝毫未动,垂在脚踝边的裙角已然全部浸湿,水渐渐上涨,已经到了她膝盖的位置。
染尘不知他们方才聊了什么让她如此动怒,但考虑到盟友关系,他只好飞身拉起了她腾到了云层之上。
见他如此做,崖香这才收住了怒气:“这样很容易被神界发现,你还是得小心些。”
“我认为上神不会让神界轻易发现我的。”
看来之前在水晶宫内的情绪感染很是到位,染尘算是已经彻底信任她。
“那是自然,毕竟妖皇可是我唯一的盟友。”
玉狐已经幻出了原身,神情倦怠地趴在了一朵云上,他刚醒来就被拉去水晶宫,又费了不少力气布置幻境,方才又被盛怒的崖香给惊吓了一番,所以此刻已经没了力气。
崖香带着染尘回到了妖族封印外,揪下一把狐狸毛后将玉狐交给了染尘:“还请你暂时替我照顾他,我有些事去处理一下。”
“是什么事让上神愿意乱了我们的行动计划?”
她愣了一下,也觉得自己受影响有些严重,但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