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斯突然瞪大了眼睛:“你连这个也知道?”
“我知道的可不仅仅有这些,我甚至还知道我身上有上神的魂魄,更知道这些都是你们故意放到我身上来的。”
无力感逐渐袭上来,兰斯扯着嘴角露出了一个十分难看的笑容:“你既然什么都知道,那还来问我做什么?”
“因为我想要知道的,是另一件事。”
待落羽走出幻境时,他并没有按照约定直接放了兰斯,只是给他留了一个神族术法,至于他最后能否成功,只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独自走在冷冰冰的鬼界之中,他碧色的眼底却有血海在激荡,原来他不过是一个在还没生下来就被摆布的棋子。
他的母亲,还有他,甚至还有那位水神……都不过是那些人权利争斗的牺牲品。
但能击垮他的并不是这一点,毕竟这么多年来,他早已习惯了被摧残、被利用,最让他痛苦的一点,是他不知道她到底知道了多少?
她在知道这些事时,又是抱着什么心态来对待他的。
但他绝不能向她开口,因为有些事一旦说出口,很可能连最基本的情分都没有了。
那个魔君不就是这样的下场吗?
回到她在的那间屋子外,落羽迟迟都不肯走进去,他只是看着那扇门,似乎已经透过门看到了她,看到她那张明艳的脸上挂着寒冷的笑容。
崖香的祝由术因为左麟的配合施展得很顺利,她找到了左麟意识里残存的一点点关于右麒的记忆。
原来,当初右麒险些成魔时,是在天君的帮助下强行剥除了这个已经成型的魔,但又因为他已成型,刚剥除就被前任魔君带回了魔界,所以天君也无可奈何,只好暂时放弃了消除他的念头。
本来左麟是记得这些事的,是前任魔君将他的记忆打碎重组,给了他一段并不属于的过去,这才让他一直认为自己是诞生于魔界。
幸好前任魔君已经死于崖香手上,否则他做的这些事,迟早都会搅乱神界。
收手之后,崖香睁开眼看着左麟:“一左一右,皆为麒麟,这还真的是一盘好大的棋。”
菽离见她如此说,有些着急地问道:“真是他?”
“是他。”
“那你想如何?”
崖香沉眸想了想:“有些神看似纯正无暇,实则内里早已坏透,所以不配为神,也有些魔看似是反派,却也心性刚正,秉性纯良,倒也能当个神。”
“你决定好了?”
感应到落羽就站在不远处,崖香压下了声音说道:“也当是提前做个实验吧。”
“什么实验?”玉狐懒洋洋地抬起头问道。
“若左麟能成功,那日后落羽也可以。”
“你……你原来是想将落羽也炼化成神身?”菽离和玉狐同时压着声音问道。
“嗯。”
“你……你这……你这是违背天道啊!”菽离用手指轻轻扣了扣桌面,特意掩去了自己的声音痕迹:“左麟好歹是从右麒身上剥除下来的,可落羽是什么?是血族!”
“无妨。”
这件事其实她已经考虑了很久,落羽的那副身子终究还是太弱,且他幼年受的苦实在太多,如若能为他炼化一个神身,不仅能解了他身上长言魂魄的问题,更能让他以后的生活更好,岂不是两全其美?
玉狐只惊讶了一会儿便不再惊奇,毕竟她可是个要复活水神的神仙,再有点别的想法也无可厚非。
但菽离却无法理解,毕竟找回长言一事已经如此艰难,如若再要炼化个血族,那得付出多大的代价?
若是长言还在,怕是也会极力阻止。
见崖香十分笃定的眼神,菽离回头瞧了瞧门外,确定他们的谈话不会被落羽听去后才问道:“那落羽知道吗?”
“不知道。”
“这么大的事他还不知道?”
“毕竟我也没有十足的把握,如若做不成,岂不是让他白白失望?”崖香看了一眼还躺在地上的右麒,见他已有醒来之势急忙说道:“等这里成功了再告诉他也不迟。”
玉狐踮着脚站起身幻出人身,捂着嘴打了个哈欠:“什么时候开始?”
“还得等我找到女娲石才能成事。”
“女娲石?你要那个东西作甚?”
崖香见他这样问,突然回过头:“你是不是知道女娲石在哪儿?”
“那东西谁能知道?不过是我曾经听过那东西的故事罢了。”
菽离抬手为自己续上了一杯茶,顺势再打了个昏睡诀在右麒身上:“看来有故事可以听了。”
门外的落羽终于走了进来,他面色如常地看了一眼崖香:“这么快就结束了?”
“嗯。”
学着平日里的样子靠着她的身侧坐下去,他似乎忘了方才自己的反常,也忘了封印之中和兰斯的谈话,柔着声音问道:“方才听到神君说有故事听,是什么故事?”
可能在这间屋子里,只有落羽觉得自己与平日里一样,但其他人都觉得他有些不同了。
在这其中崖香的感觉最甚,这个娇滴滴的血族身上仿佛多了些沉重的气息,行云流水的动作之上多了一些疏离和落寞,似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