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时候还是有的,往年他参加乡试,提笔写文章就愁得很。
“你有办法?”
青桃嘿嘿笑了。
“说难也不难,每次考试,你都可以打听出题的先生喜好跟品行,真遇到拿捏不准的时候,就把自己置于先生位置思考,哪怕有些偏离,也不会离太多。”
这也是为什么很多考生打听主考官...
县试府试这种科举小考就罢了,乡试会试才是读书人关注的焦点。
她不知道谭秀才前两次参加乡试是什么情况,她和谭秀才说,“如果不知道出题人的喜好也无妨,留意最近几年其他州府的大事,天灾**,传到咱这边来的爹都可以了解...”
“没准就和考试有关。”
谭秀才;“......”
见谭秀才一脸狐疑,青桃严肃道,“爹你别不信,是真的,不信你把往年乡试会试的题翻出来看。”
读书人大多两耳不闻窗外事,不懂人间疾苦,写文章也泛泛而谈,尽是大道理,她觉得光是那些还不够,要有具体例子或者数据支撑,文章再差也站得住脚。
她跟谭秀才说。
谭秀才问她,“什么是数据。”
青桃顿了顿,“像每亩地产多少粮,每个州府收多少税,每条路花多少钱...”
“种地要问庄稼人,收税要问衙门,爹哪儿知道?”
“爹可以了解啊,读书为做官,做官为百姓,这些都不懂,能做个好官吗?”
谭秀才觉得青桃说得离自己太远,哪晓得青桃又道,“不过我看为官者没几个亲自种过地的,产粮估计不会考,税收关乎国库,爹可以了解。”
“......”
青桃每天都要交税,凭证已经有小小的一沓了,她给谭秀才看,谭秀才感慨,“都是钱啊。”
“对啊,所以爹要多关注。”
谭秀才道,“我哪儿得空,不过你要是遇到新鲜事可以跟我说说。”
不太信青桃的话,乡试跟会试皆由礼部主持,想过不是那么容易的,但不想浪费闺女的良苦用心,左右听她讲故事,谭秀才觉得还是抽得出时间来的。
青桃认真记下,“成,明个儿我就问问去。”
“......”
不知怎么就把话题扯远了,谭秀才翻了翻交税凭证,说起正事来,“书塾那边我去问过了,你大哥过了府试,书塾乐意收,就束脩有点高。”
“多少?”
“每月六百文。”
一年就得七两多银子,加上笔墨纸砚,少说得花去谭秀才在清水镇半年的束脩,谭秀才叹气,“秦兄跟我说那边只收秀才,我想着那儿位置好,晌午专程去找里边先生问了问...”
先生看他穿着府学学服,答应谭青文进学。
就束脩比其他人高。
青桃倒是能理解,谭青文相当于开后门进去的,束脩不高些,其他学子怕是会闹,先生难做人。
她道,“先生让大哥什么时候去?”
“等两天吧,青桃,咱拿得出钱吗?”
来府城后,青桃托过他去钱庄兑换银子,卖包子挣多少钱他是不知道的,兑换的银子也不多,还要买调料那些,他害怕银钱不够。
青桃道,“大哥读到年底没问题,明年就明年再说。”
“你跟爹说说,卖包子挣得多吗?”
“爹觉得多少算多。”
谭秀才想了想,“跟清水镇比...”
“那还是多的。”
清水镇物价低,包子馒头卖得便宜,府城物价高,包子馒头涨了价,仔细比较好像差不多,其实里边门道大着呢。
她买细面买调料是跟杂货铺掌柜议好的价,每次去那儿拿货,价格跟清水镇的相同。
肉价按集市卖的价格算,比清水镇贵个两文。
可包子馒头一个就涨了两文钱。
故而,利润比清水镇的时候高。
包子馒头卖得也多。
她跟邵氏每天出两次摊,除去成本,能挣一两多银子。
一个月就是三十多两。
她给谭秀才说了这个数,谭秀才惊讶地捂住了嘴,嗓子都哑了,“这么多?”
“嗯。”
“会不会太多了?”谭秀才担忧,“青桃你不会...”
做黑心买卖了吧。
转而想到青桃是自个闺女,哪儿亲爹这么质疑孩子的,就把话咽了回去,青桃虽然不知道他想说什么,但也猜到他心里有疑惑,道,“多吗?我和娘天不亮就得起,一出去就是大半天,中午回家,随便弄点吃的就完事,晚上天黑才回得来...”
谭秀才觉得也是。
“要不让你大嫂进城帮你?”
“过些时候吧。”
家里要人干活,郭寒梅走了,剩邱婆子跟李氏,李氏见天作妖,邱婆子怕是受不了。
谭秀才也想到家里的情况了,再不提郭寒梅进城的事儿,轻声叮嘱青桃,“挣得多是好事,但你和你娘也别太累着了,累坏身体,遭罪的还是你们,要不以后摆半天摊算了。”
“税不划算。”
哪有人嫌钱少的呢,慢慢的天热起来,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