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巨大的声响传来,盛浅被吓了一大跳。
猛地睁开眼。
之前的失重感瞬间又让她头晕目眩的躺回去。
眼前视线渐渐转为清晰。
“砰砰”砸门声还在耳边响,盛浅用力眯了眯眼,盯着头顶用电线连着,又挂了蛛网变黑的灯泡,视线转动,看见有了年代味的木窗,黄色泥土墙……
“砰砰……”木门被砸得砰砰响,摇摇晃晃,眼看下一秒就要被破门而进。
盛浅反应过来,自己可能被空间力甩到了山村。
抬起手按了按眉心。
倏地。
盛浅愣住了。
纤细又布着干活留下痕迹的手,可不是自己的那双。
盛浅赶紧用意念挥出空间,看了眼里面电子器跳跃的日期。
盛浅脸色瞬间变了。
一九八零年元月一号,元旦!
刚从一九七九年步入八零年。
强行升级竟然带来这么大的后遗症。
脑袋传来一阵疼痛,她按了按,摸了一手半干的血。
盛浅的脸有点黑了。
感情这个人是撞脑袋死的,自己被空间力甩进这具身体取代了对方。
“砰!”
门终于倒了。
“作孽啊!”先进来的女人被盛浅脑袋上的血红吓得瞪大眼,随即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脸色又变了,“破相了,这怎么办啊。人都在镇上等着了,可别被嫌弃了,冠华还等着你救命呢。你这死孩子,你提的要求家里都答应了,怎么还闹这出!”
女人说完面带气愤的甩了一巴掌在她的后背,下手挺重。
进来的男人忙拉住女人,“行了,赶紧给她擦擦血,找点粉扑上,尽量别让那些人看出来。”
男人长相普通,不到一米八的个子,有点削瘦,穿着也是当代最差的那种,衣服上有不少的补丁。
在盛浅的视线下,他的眼神有些闪烁。
女人红着眼恼道:“家里谁有钱买粉。”
说着,女人扯过一块破布在盛浅的额头上一擦,力度没掌握好,反倒擦出了块皮。
“嘶。”
盛浅反应过来,一把抓住女人的动作,皱眉淡声说:“我自己来。”
女人松手,眼里有焦急和责怪,“冠华是你亲弟弟,咱们家也没办法,那家人看上的是你。出手大方,又是县城人,家里有钱,哪怕那个人醒不过来,你也是跟着享福的。妈能害了你吗?你大伯好不容易给咱们找的出路,你就可怜可怜爸妈,救救你弟弟吧。”
男人站在旁边,也是焦急的踱几步,然后像下了什么决心,言语带着严厉:“不去也得去,两人都公证了就是那家的媳妇,走。”
盛浅的手被男人用力扯住,整个人几乎是被拖下木板床。
盛浅沉着脸试图甩开对方钳制,惊讶的发现自己虚弱得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
“我自己走。”
盛浅努力平复自己的心绪。
现在自己刚醒来,身体没经过改造,虚弱是肯定的。
男人看了看盛浅,确认她不会闹才松开手。
女人还在盛浅耳边说话:“跟着你爸去,到了那,不会说话就别乱开口。城里人讲究得很呢,等见过面,你弟弟就能转去县里医院了。听你大伯说,那个小伙子虽然昏迷不醒,人却长得俊……”
盛浅跟着男人身后走,没听进去多少。
她所身处的地方,一排三房的土屋,旁边有独立小厨房,合围成小院。
外面看热闹的村民对着盛浅几人指指点点,人群前挤进来一个比男人还要高几公分的男人,两人的模样相似,看来是他们口中的那位大伯了。
大伯在盛浅面前扫了眼,视线在她的额头上停留了一刻,对盛力道:“自行车已经准备好了,快走吧。”
盛浅还叫盛浅,面对的人生却不同了。
盛力看了眼围在外面的人,虽然心里厌烦,但没说什么。
大伯盛平却摆摆手,“大队里都没活干了吗?都散了吧。”
“浅丫头也是怪可怜的,为了救弟弟,嫁了个死人。”
“嫁过去就成寡妇,确实是可怜啊。”
“听说那家人是城里的,有钱!就是做了寡妇,也比嫁庄稼汉强。”
“我怎么听说是昏迷不醒?咋就成死人了?啥时候的事?”
“这跟死人有啥区别?躺在床上,还得伺候呢,比死了还惨。浅丫头进了门,能不能讨得好真不好说了。”
“那小伙子昏好几个月了,算八字和浅丫头配,担心人死了到了那边还是个单身的,急匆匆找人张罗着结婚。结婚证都拿了,浅丫头这辈子就算是完了。”
“怎的就完了?那家子不是答应浅丫头在镇上置个房子?就算是寡妇,也是享福的寡妇。”
“等小伙子彻底死了,谁知那家子会不会将人赶出来,收回房子?”
“那又怎么样,盛力家就这么一根独苗,要是没了,家就崩了。现在就指望这事定了,那边送钱过来救急呢。”
说到这,村民们一边散去,一边啧啧有声。
也不知道是羡慕还是同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