件藏青色的短上衣,下身一条灰扑扑的裤子,柔软的长发有些发黄,没有扎成辫子随意的披散在身后,面色看起来有些苍白,跟在京都的状况差不多除了肚子大了不少,想来在周家沟佟晓灵的日子也并没有多好。
村长在公社同志的安排下去叫了周燕家和孙寡妇家的人到院子里,本来想着两家人的事儿私下商量就好,但村子就这么大,佟晓灵回村的事儿不多大会儿就传的满村都是,村里闲着没事儿的人不需要村长喊,自觉地带着家里的小板凳就坐在了院子里,去的比两家正主儿还要快。
春花从学校回来新鲜劲儿过去了早就觉着无聊了,本来她就一直讨厌佟晓灵,眼见着最近的热闹是一出接着一出,又是在她家院子里开唱,哪有不看的道理,老早的就找好了位置,甚至还帮佟思虞占了个好位置,不管村长婶子怎么给她打眼色都装没看见,气的婶子掉头进了屋,眼不见心不烦。
人多好似给孙寡妇壮了胆,她一开始面对公社来的干部还有些扭捏不好意思,但见着周燕连头都抬不起来的样子马上就支棱起来了,猛烈的要求要把佟晓灵怀的野种也打掉,还要把人沉塘,听着她的话公社同志就黑了脸。
现在是新社会,沉塘这种陋习是要被抓去坐牢的,但孙寡妇这种仗着年纪大的疯婆子你给她讲理是完全没有用,一哭二闹三上吊,吵得公社的同志都想逃,只得让村长把孙寡妇拉到边上去跟佟兴民谈。
佟兴民好久没见过佟晓灵了,见着佟晓灵肚子大大的样子又气又恨,可没听见她承认,佟兴民心里就还有一丝盼望,这孩子会不会是他的呢?那晚上他趁着晓灵喝的迷迷糊糊是得手了的,想起来也糟心,他跟佟晓灵结婚几个月要睡个觉还得趁着她昏呼呼的时候才能成功。
佟兴民是真真切切喜欢过佟晓灵的,见着佟晓灵眼中含泪的样子心里也软了软,总归是自己的女人,要是这娃是他的他就把人归拢回去后面怎么说也由得他,但要是这孩子是她跟外面野男人胡来揣上的,那这女人就不能要,还得让她们家把彩礼、和他妈的钱都还回来。
佟兴民心里有了底走到佟晓灵跟前,直愣愣的问道:“晓灵你就给个准话,这孩子是不是我的种?”
佟晓灵抬眼看看近处的佟兴民心里一阵翻腾,可眼下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她只能想法子把佟兴民笼络住,不然就孙寡妇那样子非得把她给活吃了,孙寡妇叫嚷着喊还钱,她哪里有钱还,她妈虽说帮她在娘家找了地方住,但也并不是很尽心,周家沟离这里有段距离家里又有不少事,她妈也不可能把心都放在她身上,何况她当时走的时候偷了孙寡妇的棺材本,孙寡妇不可能不要这钱,这钱周燕也绝不会帮她还,这点她心里还是清楚地,不能说周燕不爱她,只是她更爱弟弟和她的家。
她这段时间在周家沟也听够了风言风语,与其在别处也过不好,还不如在自己熟悉的地方,娘家近也能帮上忙,何况自己怀着孩子,佟兴民也不可能这个时候对她动手,等孩子生下来在做打算。
佟晓灵没有直接回答,从衣服兜子里掏了半晌掏出来个纸条,上面写着简单的产检信息,等佟兴民看了佟晓灵这才说道:“光给你说你可能也不信,这孩子就是你的,就是那晚怀上的,我去京都也不是找什么野男人,只是去找个朋友,找的人已经死了所以我又回来了,只是怕你和妈生气所以才躲在周家沟,想着生了孩子再回来,看着孩子的份上或许还能谈谈”。
没等佟兴民回话,孙寡妇就挣脱了边上妇女的人,跳起来从佟兴民手里抢过纸条,但她又不识字看了半晌也看不懂,生气的将纸条撂在地上还恶狠狠的踩上几脚,然后一个健步窜上去抬手就给了佟晓灵一个耳光,嘴里叠声骂道:“乱说!你就想把这野种栽在我儿子头上,我儿早就给我说你,结婚这么久你装的就跟天上的仙女似的,摸个手都不准,亲个嘴那更是要了命,现在在外面鬼混怀了野种就说是我儿的了,我呸,我才不要你这脏女人进我家的门”。
“孙寡妇,你不要太过分,人家公社的同志都没说这产检信息是假的,何况人家小两口的事,你这老虔婆就不要插嘴”,周燕看着女儿被打偏了头也是心疼,忍不住就嚷开了。
佟晓灵也不吭声,她本来面色就苍白,又结结实实的挨了孙寡妇一巴掌,半张脸一下子就红起来了,她眼眶通红的看着佟兴民,眼泪慢慢的流了出来,加上她又大着肚子看起来可怜极了,别说被她看着的佟兴民的,就连其他的村民也有些看不过眼。
佟兴民哪里被佟晓灵这样看过,那无助的样子让他心里一哆嗦,热血上头把他妈往后拉了拉小声的说道:“妈,晓灵怀着我的孩子呢,别闹了”。
孙寡妇闻言直接瞪大了眼睛,下狠手的在他身上拧着:“我看你脑子是被驴踢了,就算是你的也不能要,况且她说是就是啊!我可不信她,这女人我不准你给带回家!”
“妈你说什么呢,她肚子里的是我儿子!”佟兴民声音也跟着大了,孙寡妇被气的眼前一黑,险些晕过去身子都跟着晃了晃。
佟兴民被吓了一跳,一时进退两难,这个时候佟晓灵走了出来,主动扶着孙寡妇的手,面上看起来担忧极了,嘴里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