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当着监察官的面说。
更何况,这个刺史,还是南方来的。
“君业,你以为,厉太守会同意此事吗?”傅燮道。
郭典思而不语。
“我怎么觉得,那贾琮似乎已经知道了你我来意一般?”傅燮又道。
“傅将军,莫要胡思乱想,我觉得伯冲应该会答应的,实在不行,便将公子在白波谷救他命的事告知,看他如何!”郭典道。
傅燮还有些坐不住,站起身来,开始踱步。
“府君!有消息!”一名侍从突然跑来,气喘吁吁道:“营门处的探子来报,审配入了兵营之后,郡兵就出征了。”
“什么!你再说一遍!”郭典一听恼怒道。
还没开口呢,审配就点了兵马出去了?
“营门处的探子来报,审配入了兵营之后,郡兵已经出征了。”
“速将此消息,快马报给郭嘉军师!”傅燮道。
又一名侍从过来道:“傅将军,郭太守,厉太守来了!”
厉温!竟然主动来了!
傅燮与郭典对视一眼,两对眼中皆露出一抹惊喜。
有戏!
“快请他进来!”傅燮连忙道。
驿馆的装饰很一般,也没有像样的会客厅,有一扇窗,还关不严实,不时有冷风钻进来,三人就在屋里随意坐着。
厉温开门见山,直接道:“招待不周,傅将军与郭太守见谅!”
郭典笑笑,“厉太守说笑了,我等皆是行伍出身,什么刻苦环境没待过!”
“宴席之上,人多耳杂,温此来,是想问问,傅将军远道而来,可是有什么大事?”
傅燮与郭典一听,会心一笑,这个厉温直觉够准的!
“确实有一大事!”傅燮郑重其事道。
“傅将军请说。”
“此事说来话长,去岁以来,黄巾荼毒,朝廷昏聩,以致天下大乱,百姓蒙难,冀州之民犹甚!”傅燮道。
厉温点点头,非常认可傅燮所言,继续听了下去,涉及苍生之事,必然是大事,厉温心想自己直觉真准。
“燮征战豫兖冀并四州,所见甚多,亲为汉阳太守之后,更是深深感受到治郡之难,豪强不能夺其地,兵马不能平其贼,百姓不能得其所,如此山河落入我手,惭愧啊!”
这话说着像是傅燮在自省,但无论郭典还是厉温听了,都在想自己。
自己这个太守,做的如何?
郭典自不必说了,作为黄巾之战的主战场,汉军与黄巾军来回拉锯的地方,说民不聊生都是轻的。
而厉温,则想到了魏郡之中的那些豪强,他非不恨,亦非不敢,而是没有能力动。
豪强们若联合起来,他们的私兵,可能就能比的上郡兵。
黄巾之时,他们募兵自保,如今,已经是尾大不掉,成拥兵之患了。
加上西南各县,饱受黑山军袭扰,百姓苦不堪言。
傅燮在汉阳的治绩,可是天下闻名的,可惜刺史作孽,致使汉军反叛,汉阳郡才失守。
相比傅燮,厉温当然是更加不合格的。
“惭愧啊!”厉温跟着说了一声。
“更惭愧啊!”郭典也跟着说了一声。
“伯冲,你一定好奇,我此行是为何而来吧。”
厉温点了点头,这也是他来的目的。
“不知你是否听过常山郡现状?”
一说这个,又扯起厉温一件头疼的事,那就是郡民不断外逃,便是要逃往常山郡去,幸好有赵郡阻隔,赵郡之内,有不少黑山军,百姓才不敢贸然逃向北方,若是常山在北领,厉温真担心郡民会跑光。
只是他一直没有机会见见,百姓心心向往的常山郡,到底是如何地方。
“略有耳闻,听闻常山郡不仅治郡清明,几乎无贼盗,无流民,百姓皆可安居温饱,就算是流民,也能靠劳动,换得粮食,不过此些是我听到的传言,算不得真。”厉温道。
“若我说,伯冲所言,句句为真,而且有过之而无不及,你做何想?”
厉温愣了愣,无奈一笑,道:“那这沮授,可真是栋梁之才,当位列九卿!”
“伯冲!”傅燮突然正色唤了一声,“我要说之事,你千万莫要慌张。”
“将军请说。”
“常山太守沮授,乃是刘擎幕僚,常山都尉赵云,亦是赵云幕僚,还有这位——”傅燮指了指郭典,介绍道:“钜鹿太守郭典,廮陶县长董昭,皆是刘擎幕僚。”
厉温表情顿时呆滞,刘擎是雁门太守,按理与他们平级,怎么……
“还有一事。”傅燮接着道:“刘擎公子如今,已爵复渤海王,先帝临终前下旨,渤海国复!”
厉温被这些消息震撼的无以复加,需要好好消化一下。
“哦,差点忘了,我傅燮如今也算渤海王幕僚,我已奉其为主公。”
什么?厉温嘴巴微微张开,这句“什么”,都是在心里喊的。
刘擎公子,武州侯,雁门太守,他很敬仰的一个人,哪怕刘擎年岁小他许多。
可怎么短短几句话的功夫,小半个冀州就都是他的了?他是何时,发展到这一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