圉县,田丰宅院。
一道魁伟的身影坐在门廊下,脑袋搭着门柱,有一搭没一搭的用后脑轻撞着,这边是田丰差人从已吾带回来的典韦。
“田丰先生,你家主公何日才归来啊?”
典韦冲着面向舆图的认真观摩的田丰问道。
田丰一手拿着信件,一手认真的对比着舆图上的位置,长社,然后是鄢陵,然后便是圉县,田丰咧嘴一笑,“快了,就快了!”
又是这句,每次都这么说。
“田丰先生,你家主公真的是顶天立地,为民除害的大英雄吗?”
“嗯!”田丰头也没回,依然看着信件。
“那些黄巾道人,真的会仙术吗?”
“嗯!”
“没劲!”好像日日都是这般重复似的,典韦晃晃头,便不再搭理田丰,径直去校场陪兵士们训练去了。
蔡府阁楼上,一抹清亮的嫩绿之色伫立,远远的望着远方的校场,偶尔会有几声吆喝声,从那个方向传来,那是田丰先生新募集的士卒,也是他的士卒。
今天是刘擎离开的第十二天。
“小姐!”
“小姐!”
阁楼下的杏枝喊了两声,那道身影才动了动,回过身看向下面。
“杏枝,可有什么消息?”蔡琰语气中隐约透露着期待。
“小姐,有消息了。”杏枝高兴的举手摇着,她看着蔡琰快速的移动,跑下阁楼。
蔡琰快步过来,一把拉住杏枝,便将她往屋里带。
“快细细予我说说!”
“小姐,我托烧炭的三桂去问了,三桂说,八九日前,长社那打了好大一场仗呢,冲天的大火把天都照亮了,死掉的人堆的密密麻麻的,都不止一层,有官军的,也有黄巾贼的,还有那个血流得,把那木头盾牌都漂起来了,还有那个烟熏味啊,十里外都能闻到,唉?小姐,你怎么了?”
“小姐,你别哭啊!”
……
阳翟县,刘擎和荀彧走在街上。
“阿嚏!”
这已经是刘擎第三个喷嚏了。
“主公,你不会着凉了吧!”荀彧关切的问道。
“没事,一夸二骂三牵挂,可能有人在想我了吧!”说着,脑袋里浮现出一道倩影。
“文若,我赢了志才的钱,又这么多日不去见他,今日如此,真的可行吗?”
刘擎收服荀彧与郭嘉后,本想第一时间去拜访戏志才,将赢来的钱还回去,只是荀彧却劝阻自己不要这般做,收服戏志才,他有妙招,刘擎便依他了。
“主公放心,志才为人我最了解,主公想收他,比收奉孝还容易,这几日我一直以你的名义给他和他老母亲送食物和药材,他一直嚷嚷着求见,或者说,他一直在等你!”荀彧笑道,一副计谋得逞的样子。
“那为何不见呢?”
“志才出身贫寒,幼年丧父,由母亲替人织补衣物,赚取口粮,抚养他成人,并想方设法供其读书,所以志才出奇的孝顺,其母用眼过度,如今已经不能视物,需要有人照顾,所以主公要收其心,需要给其时间。”
要收其心,给其时间?
“何解?”刘擎不解。
荀彧解释道:“主公施之以恩泽,多施数次,如今已差不多,主公今日只需告知他,你要离开此地,志才无以为报,必定许身投效,同时会请求主公,先让他替老母养老送终。”
“那我直接给他买个婢子照顾他老母不就成了?”
“主公出身不同,无法体会那种相依为命的情感,志才为了老母,时常自己挨饿,将吃的尽数供养给老母,所以他自己也拉下一身病,我等能接济一时,他也不愿一直受我们接济,唉……”
荀彧说着说着,还叹了口气,“话说回来,若是志才没有这般气节与孝道,令人钦佩,我也不会与之结识,毕竟这世道,有才之人如过江之鲫,而像志才这般的,却是万里挑一,所以主公,切莫操之过急。”
“文若之意,我已领会,此番忠孝,我定当成全!”
“多谢主公!”
“你谢我作甚!”
“天下将乱,还会有多少人记着这些!”荀彧感慨了一句,“主公,我们到了!”
说完,荀彧率先步入一座矮墙院中,院墙由泥砖砌成,起皮皲裂,院中角落是翻开的泥土,种着不知道蔬菜,这般院子,和荀氏宅院宛如天壤之别。
“志才!”荀彧喊道。
宅门“吱呀”一声打开,走出一位清瘦男子,细眉长眼,皮肤黝黑,还留着横须,身着褐色麻衫,头上戴着灰色缁撮,这种搭配通常意味着一件事:他可能连一套像样的衣衫都没有。
“文若,你来了!”戏志才喜出望外,但见到刘擎时,眼中又闪过一道精光,打量着刘擎。
“草民戏志才,拜见公子!”
对于纳头便拜的戏志才,刘擎也有点猝不及防,立即上前将之扶起,心中疑惑,他如何能认出自己,莫非是文若说的?
“寒舍简陋,也请里面坐!”戏志才伸手迎道。
几人回屋,刘擎趁机查看了一番戏志才。
姓名:戏志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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