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泠泠没敢抱久了,她很快就放开了手,有些心虚地看了沈瞳一眼。
沈瞳显然并不觉得这有什么,他把外套脱下来披在了裴泠泠肩上,然后背过身去弯下上半身对她说:“我背你。”
裴泠泠愣了一下,赶紧摆手:“不、不用了,我自己走就行。”
“你走得太慢了。”
裴泠泠:“......”
裴泠泠很老实地搂住了沈瞳的脖子趴在了他背上。
沈瞳托住她重新站直,正准备向前走,突然顿了一下,似是想回头看裴泠泠一眼,但动作只做了一半就生生停住了。
裴泠泠老脸一红,尴尬得声音都颤了:“是我太重了吗?”
沈瞳摇了摇头,迈开步子向前走去。
从古井出去之后,裴泠泠才发现,外面的天还没黑,但是雨下大了,沈瞳应该是看着雨大了才往回走的,也幸好他提前回来了,要不然裴泠泠都不知道自己会是什么结局。
从古井翻出来之后,沈瞳就把裴泠泠放下来了。
“你先回去把湿衣服换下来。”
裴泠泠点头照做了,等她换好衣服才知道沈瞳刚刚去给她烧热水了。
用热水洗澡的时候,她还挺不好意思的。等她都收拾干净的时候,外面的天色也彻底暗下来了,雨越下越大,雨水从高处往低处流,发出“哗哗”的声响,像湍急的小溪。
裴泠泠吃过药之后,用被子把自己裹成了一个球,她把从井底带来的本子翻了出来,其中两个牛皮本裴泠泠在井底已经看过了,上面都画着画,最后一个是装订的书册,裴泠泠简单地翻看了一下竟然是刘家的族谱。
她对刘家本身也不了解,于是翻着族谱一直找到刘婆婆的名字才停下来。刘婆婆那一辈有两户人家,一个是刘婆婆刘小英,刘婆婆还有个堂哥刘建民。
刘婆婆这个堂哥裴泠泠之前听刘二伯提起过。说起来裴泠泠还挺惊讶的,看这本族谱的意思,刘婆婆家的这个“刘家”似乎和整个刘家寨的“刘家”并不是同出一宗,而是自成体系的。
裴泠泠产生了两个猜测。
一:刘婆婆这个刘家本身就是这个地方的原住民,而刘家寨的其他人都是外来人员。
二:刘家寨的其他人才是原住民,而刘婆婆家是外来的。
这个问题就涉及到这处山谷的古怪信仰到底是出自哪里的问题,裴泠泠翻了半天,突然发现了一个问题,这族谱只记到了刘婆婆那一辈,后面刘安悦的名字根本就没出现在上面。
按照裴泠泠的猜测,居住在井底洞穴里的人应该就是刘婆婆,刘安悦是她的女儿,她为什么不把刘安悦的名字记录在族谱上呢?
这点裴泠泠有些想不通。
放下那册族谱之后,裴泠泠突然又想起来个事儿,她之前和黄晓玉在地下溶洞的时候,看见的那些壁画,有一面墙的壁画她还没来得及看,只用手机照下来了,这几天不停地有突发事件发生,导致她差点儿都给忘了。
翻出手机的时候,裴泠泠有些感慨,这一幕的既视感实在太强了,以前还在学校的时候,周末补课,老师总是会总结不少知识点,大家都懒得抄下来,就用手机照一下,想着有空了拿出来看,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这壁画一共有两幅,绘制得并不抽象,都是有关于祭祀的,第一幅是戴着青铜面具的人首蛇身的祭司和一群族人匍匐在地上,似乎在卑微地向上天祈求着什么,壁画的背景是阴暗的大峡谷。
第二幅的背景裴泠泠很熟悉,这是溶洞里的祭祀坑,在之前裴泠泠仔细看过的那些壁画里面就出现过,当时的那副是很多人全身赤/裸安详的躺在祭祀坑里等待献祭。
手机里的这幅壁画依旧是活人献祭的场景,不同的是,那些祭祀坑里的人都显得很痛苦,他们被绑在祭祀坑里,不停地挣扎着,显然并不愿意被献祭。在祭祀坑的周围跪着不少人,他们根本不理会祭祀坑里的人,只不停地叩拜祈求,显得卑微而虔诚。
裴泠泠皱着眉,很奇怪,这幅壁画看得她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这场景让她联想到了很多,就好像这群人在疯狂地向他们的神献祭,但他们的神并没有再回应他们,于是他们就不顾族人的意愿,将不愿献祭的族人也绑在献祭坑里献祭。
从现在的情况来看,他们的神应该是那种人首蛇身的怪物,而他们献祭的目的就是为了能通过特殊的仪式也变成人首蛇身的怪物。按照刘安悦描述的她父亲和刘婆婆的情况,裴泠泠怎么看都觉得这个能让人产生变异的仪式直到现在都依旧是有效的,那他们到底想得到来自“神”的、怎样的回应?
从溶洞里的场景,包括现在看到的这些来推断,裴泠泠隐约有了一个猜想。
在最开始的时候,这里生活着一个族群,他们通过奇怪的方式召唤出了他们所谓的“神”,然后将人献祭给神,从而得到某种仪式,可以让他们也变成神的形态。可是突然有一天,他们的神不再回应他们,于是慢慢地,他们的族群走向了衰落。
这个猜测里依旧存在着很多疑点和逻辑不能自洽之处,包括刘婆婆是否就是出自这个奇怪的部族,她又起着一个怎样的作用;包括溶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