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种钥匙插进门孔,“咔嚓”一声拧开锁的声音。
裴泠泠今天经历过的怪事不少,突然来这么一下,她直接懵了,脑子里开始胡思乱想起来,一会儿想是不是绑匪来了,一会儿想可能要见鬼了。
下一刻,卧室的门被推开了,黄晓玉的脸瞬间放大。
“衣冷冷!surprise!”
裴泠泠有个外号叫“衣冷冷”,这事儿不能怪她,实在是小学生的文盲率太高了,他们可能认识“衣”和“冷”,但认识“裴”和“泠”的并不多,且小学生说话总是不过脑子,又喜欢认字认一半,看到“裴泠泠”三个字后,很自然而然地叫出了“衣冷冷”,这种情况还经常发生,久而久之,裴泠泠就有了“衣冷冷”这个外号。
“你怎么来了?”
“我来看看你家的蛇宝宝。”
“......蛇宝宝,这称呼可真是......”裴泠泠掀开被褥。
卧室开着空调,但是客厅没有,一推开门就有一股黏腻的湿热扑面而来。
裴泠泠打开了客厅的灯,杂物柜在鞋柜旁边,她把那个快递箱子拖了出来,拉到了黄晓玉面前:“你看吧。”
黄晓玉倒也不客气,她把箱子扒拉开,一伸手,就把装着蛋的罐子捞了出来。
“你说,这得是什么心态,才能做出个这种玩意儿来?”
“我也很想知道。”
黄晓玉托着玻璃容器,对着客厅地大吊灯看了半天,也没看出个所以然来:“你准备怎么办?”
“这么恶心的东西,当然是塞柜子里,眼不见心不烦。”
“也是。”黄晓玉把罐子重新塞回了箱子,手在里面掏了几下,就
把那尊青铜像从箱子里拿了出来。
黄晓玉认真地打量起了那尊人面蛇身的青铜像,半晌她扭头看过来:“这是哪个天才宝贝儿弄出来的猎奇设计?”
裴泠泠上下打量了黄晓玉一番:“你不觉得有点儿恶心吗?”
“有点儿,不过这就是一个青铜像啊,还是仿制品,一看就是假的,猎奇归猎奇,也还是可以接受的。”
裴泠泠皱眉,她还记得她今天下午刚拿起这个青铜像的时候,那种恶心的反常感非常的强烈,但是看看现在的黄晓玉,她好像根本就没怎么受到影响。
是当时她刚听到刘婆婆去世的消息,被气氛吓的?总感觉哪里有些奇怪。
黄晓玉看了一会儿手里的青铜像,就没什么太大的兴趣了,她把东西重新放进了箱子里,又把箱子拖回了杂物柜里,这才抬头看向裴泠泠:“你说你前房东那个事情,不会真的是见鬼了吧。”
“你之前还让我相信科学呢......”
“害,我这不是,还是觉得奇怪吗?虽然咱们都是接受正规教育长大的,从小就学习牛鬼蛇神是假的,但真发生这种事的时候,心虚怀疑一下不是很正常。咱们这些人,不都是嘴上说着不相信,身体却很诚实吗?”
这么说其实也挺有道理的。
黄晓玉也不瞎扯了:“睡觉吧,明天还要去警局呢。”
裴泠泠看着黄晓玉沉默了一阵:“您是准备跟我挤一张床吗?”
“不然您让我睡沙发?”
裴泠泠的床是一米八的双人床,睡两个人也不会感觉到拥挤。
处于暑假或寒假的学生们,经常会因为太闲了而产生轻微失眠的征兆,裴泠泠也逃脱不了这个魔咒,加上今天发生的怪事有点儿多,她忍不住胡思乱想,更加睡不着了。
反观旁边的黄晓玉,她几乎刚挨上床就睡着了。
裴泠泠:“......”
她轻轻翻了个身,面向卧室的窗户,那扇窗户对着的方向是小区内部的院子,有几缕路灯的昏黄光芒打过来,把临近的树枝剪影穿过单薄的窗帘,投射在了卧室的墙上。
枝枝丫丫,张牙舞爪,生长得很是肆意。
裴泠泠睡不着,她情不自禁地开始用眼神顺着树枝的剪影勾勒,描了一会儿,她突然顿住了
,一个奇怪的想法在脑中浮现。
为什么这些树枝上没有树叶,全都光秃秃的。
山城是一座奇怪的城市,这里的树在秋天和冬天是不会枯黄落叶的,这里的冬天也不下雪,初春的时候,树叶才开始变黄,掉落,硬生生把春天过出了秋冬的色调,但是,到了初夏,又会迅速长出新的叶子。
现在是七月份,树枝怎么也不应该是光秃秃的才对,难不成是今天雨下得太大了,把树叶都给打下去了?
裴泠泠瞪大了眼睛,试图透过窗帘看清窗外树枝的全貌。隐约间似乎是有风吹过,光裸的树枝被风吹得抖动了一下,但那抖动的角度又很是奇怪,像是某种柔软的肢体伸张了一下。
这个想法刚一产生,裴泠泠就僵住了,她想起了青铜像的扭曲姿态,想起了蛋里畸形怪婴的身体。又或者是一大团盘在一起的蛇。
是她产生幻觉了吗?还是说她现在是在做梦?
她死死地盯着树枝的剪影,又发现那些交错着的树枝不动了,安安静静地就好像她之前看见的都只是错觉而已。
裴泠泠屏息侧躺在床上,感官因为紧张被无限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