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浅淡沁雅的花香中,郁秋染的意识渐渐回笼。香味幽幽萦绕,让她想起了自家庄园后面的花海。
她动了动手指,手下是丝绸冰凉光滑的质地。
床垫很软,她仿佛是躺在蓬松绵软的云朵上。
可她喜欢棉质的床单,不喜欢睡太软的床,家里的佣人都知道。
郁秋染有些费力地睁开眼。浅金色的绸缎床幔映入眼帘,上面还绣着大片淡色的花卉。
这是一张并排趟十个人,也绰绰有余的超级大床。
床是典型的欧式四柱床,床柱雕刻精细纤巧的卷草图案,镶嵌着浅白色的贝壳。
厚而宽大的床幔将整张床遮挡得严严实实,恍若将人置于密闭的笼子里。
郁秋染很不喜欢这种感觉。
一束柔和的光正透过床幔的缝隙打进来,落在她的手边。
她悄无声息地坐起来。四周一片寂静。
郁秋染垂眸思索了片刻,起身,在一踩就会深深陷下去的柔软床褥中,艰难跋涉,终于走到了床边。
她掀开床幔的一角,一看,发现自己离地至少有两米远。
郁秋染:……
幸好她没直接跳下去,这尼玛就很离谱!
她探头扫了一眼,目测这个床至少铺了二十层软垫。
难怪她觉得自己跟睡进了沼泽地似的。
她坐在高高的床沿边,打量这个房间。
这是一个典型的洛可可风格的卧室。
淡蓝色的墙壁,浅白和淡金色的精巧浮雕,描绘着花草纹路的拱形门窗,华丽而纤细的中央水晶吊灯,以及图案繁复的彩色地毯……
无一不透露出纤弱柔和的风致。
郁秋染微微皱眉。她只记得自己拍到一辆全球限量的帕加尼跑车,非常开心。
但因为年龄够不上国内考驾照的最低限制,所以为了能早些开起爱车,她特意飞往自由国(注1)。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郁秋染正努力调动着记忆,突然听到有细微的交谈声渐次传来,像是有人在缓缓靠近卧室。
她迅速将扯开的幔帘恢复成原状,并透过留下的缝隙向外观望。
两个身穿黑白配色女仆装,腰后系着大蝴蝶结飘带的女孩子走进来。
她们熟练地将摆放在房间各处的花瓶,一一换上新的花束。
由于这“高高在上”的床,郁秋染并不能看到她们的面容,只能看见两人黑漆漆的发顶和荷叶边的喀秋莎女仆头饰。
发量看起来还挺浓密。
神奇,她这到底是跑到了哪里?她家可从来没有这样的着装要求。
郁秋染盘腿坐在床帘后,撑着脸静静地思考。
这时,女仆A轻声说道:“少爷还没醒吧?”
情报来了!郁秋染换边手撑脸,同时竖起耳朵。
女仆B急忙扯了扯A:“嘘——”
可B到底没忍住八卦的欲望,小声回答:“少爷应该还在生气,毕竟……”
她小心翼翼地朝着床的方向望了一眼,用气声说道:“他那么喜欢的长发被剪掉了呀。”
A也跟着望了一眼,叹息道:“唉,谁不惋惜呢,她的头发那么美。说到底,她还是不愿意,这种事其实强迫不来的……”
两人窃窃私语着走了出去。
郁秋染摸了摸自己莫名变成的短发,若有所思。
已知:
1.她在一个奢华卧室的“五百平米”大床上醒来;
2.这里存在一个喜欢长发美人的少爷;
3.她为了反抗对方的强迫,剪断了自己的长发,惹怒了少爷。
由此可得:她目前拿的是一个强制爱剧本——《少爷和他的金丝雀》。
很好!自觉已经破案的郁秋染又等了片刻,确认那两个女孩儿不会回来后,就灵活地踩着床柱和床垫的缝隙,轻巧地爬了下来。
她活动活动手腕。以为搞出一个两米高的床就能困住她了吗?做梦!
郁秋染打算到房间外面探寻一下。
走出房门前,在经过高大的拱形穿衣镜时,她还特意瞥了一眼。
是她自己的脸没错。只是这镜子好像自带美颜的柔光滤镜,把她照得格外柔弱,脸看起来惨白惨白,病恹恹的。
郁秋染没有多想,她迅速溜出卧室,穿过长廊。
她选择性地避开有着浮华雕塑和精美喷泉的中庭,绕到这栋华美的城堡式建筑的后门。
穿过一片花园,就到了后墙。
后墙大概有五六米高,用大块的灰色石砖砌成,表面光滑无缝,但每间隔一段距离,就装饰有盘曲的弧形浮雕立柱。
郁秋染沿着墙走了一小段,看到某处,墙外有一株高大的椿树探出头来。
就是这里了!
郁秋染攀着浮雕,三下五除二地向上爬去。
可当她手臂一撑,跃上墙头站定后,不由得目光一滞。
这是一片及其壮观的建筑群。
石墙后,与洛可可庭院隔墙相邻的,是一个典型的中式江南园林,小桥流水,亭榭廊槛,灰瓦飞檐,水景叠映,奇石植立。
这还不算完,稍远一点,挨着这座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