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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焕在别馆的后厨里忙碌,做了一些小食点心出来。
明雁君站在门口,看着她认真专注的神情,心里觉得莫名的难受。
黎焕一边把小食一样样装进食盒里,一边抬头看了看明雁君,问道:“今日你要不要随阿烁他们去街上转转,买点东西?”
明雁君道:“我陪你一起去。”
黎焕淡淡笑了笑,应道:“也好。”
崇仪也一起,随后三人出了门,打马往街上走去。
这素雪隆冬,街上十分冷清。
黎焕去了一家丧葬铺,买了好些香烛纸钱。崇仪在后面默默地拎着食盒。
放进食盒里的点心,很快就凉了。
黎焕从丧葬铺出来,又骑马去了城郊,青松山脚下的一座墓地里。
不知不觉已经过去了两年。墓地本该是杂草丛生、无人打理的样子,只是黎焕去到那里一看,周遭却是整整齐齐。
墓前还有纸钱烧过的痕迹,没有烧透,残留着一些纸屑,不过已经被雪水给濡湿透了。
黎焕想当然地以为,可能是以往王府里的旧人前来看顾过吧。
这座小小的坟墓,是阿临的。
黎焕伸手去触那碑,冰冰凉凉,她眉间染上温柔笑意,道:“我们阿临,又长大两岁了。”
她将食盒里的小食取出,点了纸钱,一边轻声低语地诉说着,仿若她面前竖着的这块碑,当真是个认真聆听着的孩子。
崇仪和明雁君祭过以后便自觉地走开了些距离,留下黎焕自己一个人,独坐在碑前,轻轻浅浅地呢喃着。
到后来,她头靠着墓碑,瑟缩着身子,隐隐无声地轻颤着双肩。
孤天茫茫,她那抹背影,孤单到苍白。
从墓地回来,已是天色将晚。
黎焕在回别馆途中,不知怎的,就走到了一条巷中,打从前的殷武王府大门前路过。
那座王府大门久闭,门扉上贴了封条,染上岁月的痕迹。门楣许久没修理,有些老旧了,屋檐青瓦上,斑驳的白雪下边,藏着青黑色的苔痕。
黎焕勒马驻足,目光空然地抬头望了一眼。
崇仪在身旁隐忍地问:“要不要进去看看……”
黎焕回了回神,道:“一座废掉的府邸,有什么可看的。”
想也知道,里面定是荒草丛生,凄凉极了。
回到别馆时,商侯和阿烁都在。堂中亮着灯火,正等着黎焕她们回来用晚饭呢。
不想一进院中,院子里多了些禁卫军。
殷容一直等在院子里,不知等了有多久。
阿烁出来说,今晚吃火锅,于是黎焕和崇仪毫不受影响地进堂中去帮忙准备食材了。
殷容终于等来了明雁君,眼里闪烁着光,道:“雁君,对不起。”
明雁君无话应他。
他又道:“我已下令撤去了明家的罪名,你爹娘,还有你,你们明家上下,皆不再是罪人。”
“雁君,你回来吧。”殷容哀求地看着她,道,“我没想到,孟楣会如此诡计多端,我是被她蒙蔽了双眼。你放心,她已经受到了她应有的惩罚。我让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我每天都从她身上切下一块肉来,我还要把她碎尸万段给你解气。”
殷容低声下气道:“我答应你,只要你肯回来,做什么我都愿意。你想去军营,你想去带兵,你想上战场你想要自由,我都可以给你。只要你回到我身边就好。”
明雁君侧目看着他,不悲不喜,道:“那你愿意去死吗?”
殷容一顿,动了动喉头,一时竟答不上来。
明雁君抬脚朝屋檐下走去,淡淡道:“如此倒免得我亲自动手了。”
后来殷容被晾在外面无人搭理,他自己不知何时便灰溜溜地回去了。
不想第二日,太后又来别馆找了明雁君。
明雁君没向她行礼,她也忍了,坐在上座,道:“昨晚皇上不知受了什么刺激,哀家听说他是从这里回去以后,便把自己给关了起来,喝得酩酊大醉。”
明雁君放下手里的茶盏,抬头平淡地看向太后,道:“大概是贵国皇后给皇室蒙羞,害得贵国皇帝面上无光吧。”
太后一口气憋在心头,不得不咽下去,自以为好言相劝道:“明雁君,闹够了就适可而止吧。以前的事,哀家可以一笔勾销,哀家也可以允你继续做阿容的皇后。你们明家的人都可以召回来,你爹依旧是大殷的大将军。”
明雁君道:“明家的人都召回来,继续替大殷奔赴沙场,征战卖命么。”
她一针见血,说到了太后的心坎上。
诚然,太后是这么想的。眼下战事紧急,朝廷正是需要良将的时候,明将军若能重新回归,明雁君若也能披甲上阵,这对大殷来说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太后道:“你们明家始终是大殷之臣。明雁君,你曾为大殷皇后,理应比任何人都懂得大局当前,应不拘小节。”
明雁君看着她,目光澄澈得泛冷,道:“为什么我一定要懂,为什么我一定要该?”
“因为你是殷容明媒正娶的妻子!”太后义正言辞道。
明雁君嗤笑了一下,道:“我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