娄素珍一家连同唐寅以及夏合儿随着车队离开了顺天,第一站先是去吴眉那里,将夏灵瞬的指令转述,随后才准备去往江西,先回一趟娄素珍的娘家,然后再陪着夏合儿去拜会唐寅的师姐林奴儿。
其间消息不断,无论是夏灵瞬还是叶氏都很放心。
李东阳也正式告老还乡,朱厚照也知道李东阳这些年来的不易,朱厚照亲征的时候李东阳也没有少背锅。因此朱厚照特意给李东阳月食八石待遇,恩荫其侄李兆延为中书舍人,又加封种种虚职,算是极为看重这位老臣了。
而八月便是照例三年一次的宗室科举了,算来也不过考了两三次,可引起的讨论可不在少数,毕竟特殊化某一人群本就是一种不公平。更何况宗室科举的名额和百姓科举的名额相互影响,此消彼长,自然也影响着士子们的拜官前程。
加之如今李东阳辞去首辅一职,由杨廷和补上,情况就更不大好了,先是裁撤冗官冗吏,随后又说要从源头上解决此事,于是为官的名额便又减少了几个。
士子们道理说不过杨廷和,就只能抱怨宗室科举一事,对朱厚照光明正大给宗室开后门一事很是不满。
眼看着明年就是三年一次的秋闱,这抱怨也愈演愈烈,很快就传到了朱厚照耳朵里。
朱厚照倒是不慌不忙,一边吃着葡萄,一边看着从葡萄牙使者那里拿到手的字母词汇翻看,全然不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
夏灵瞬见他分外从容,笑道:“科考的事情闹得这么大,亏你还能坐的住。”
朱厚照把手中的书放到一边,嫌弃道:“他们不是最喜欢说‘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了吗?我看他们为了争这几个名头也不比女人拌嘴强到哪里去,把场面闹得实在是太过难看。”
“事关前程嘛。”
“可非要硬咬一口我开后门,这可不能忍。”朱厚照哼了一声,道:“我是那种人吗?”
夏灵瞬微微挑眉,看向他道:“难道不是吗?”
朱厚照一噎,随后强调道:“至少宗室科举我肯定没有开后门!这些宗室子弟都是跟着最好的先生读书,仅次于咱们菜菜,考题难度自然也会上升,我选他们就是为了让他们干活以后好把禄米缩减,难道还真让他们继续在官位上尸位素餐,白花我的银子?”
夏灵瞬笑嘻嘻地问道:“既然这样,咱们皇爷想好如何处理了吗?”
朱厚照很是从容:“待到四年之后,将宗室科举与普通科举融为一体不就好了?”
“这倒是个办法。”
“这些宗室恐怕比士子们还愿意呢。”
朱厚照找来教导宗室子弟的都是些严苛的先生,三天一小考,五天一大考,朱厚照还会随机抽查,好文章都会被拿出来与普通科考的士子的文章相比较。
朱厚照也是在确定了双方水平差不多之后才决定让这两类科举合流的,无论之后考上与否,禄米供应都是要减少的,毕竟都是读过书的,再不济还能出去教书养家糊口,就是润笔那也是经济来源,实在不行就做生意去。
总之,从此以后决不能再给这些宗室“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机会,继续做大明的蛀虫。
朱厚照倒是轻松了,可这些宗室子弟就不一样了,上有朱厚照盯着,下面一大家子还眼巴巴地看着,除了个别上进的,哪个不想人一趟就有大把禄米到手。
奈何傻子都看出来朱厚照是不打算给他们这些宗室太多优惠了,只能硬着头皮读书,偏偏朱厚照给他们找的这些老师一个比一个严格,考试的题也不比士子们的科考简单,他们早就恨不得赶紧去参加普通科考了,无论大小考个成绩出来,回去教教书再就业得了。
面对普通读书人的抱怨,被关在顺天苦哈哈读书的世子们只想说:这特殊的福气给你要不要?
朱厚照向内阁表态等到正德九年科举时就不再特意区分宗室和普通读书人的区别,大家都学同样的东西、考一模一样的试卷。
内阁很满意,世子们很满意,读书人们也很满意,一时间成了皆大欢喜的局面。
朝政上忙成一片,商业也是欣欣向荣。
西方对于瓷器、香料、茶叶、丝绸之类的东西本就需求极多,如今打通了商路,商贸往来更加方便,因此走货速度也极快,当初支取造船的银钱很快便填了回来,甚至还有了不少富裕,让满朝文武都目瞪口呆。
原本只以为是朱厚照在那里忽悠人画大饼,没想到这群外国人的购物欲和购买力是真的强,引得不少人都起了心思,正蠢蠢欲动想着依靠自家的铺子趁着商队收购东西来小赚一笔,却得知江南忽然冒出个女商人吴眉,早已经招揽了许多女工为商队供应丝绸、茶叶等等,规模之大看起来是早有准备,让人没有插手的机会。
而瓷器、香料大多是皇家御制卖出,虽然也在民间收货,但是需求极小,毕竟瓷器易碎,香料容易走味,成本远高于茶叶和丝绸,一般人都负担不起,更让有心想要捞钱的人无处下手。
这商贸走货看似简单,却没给有心之人一点插手的空隙,钱财出入都是国库的,不经任何人插手,自然也没有喂饱某些贪官污吏的机会。
而吴眉能把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