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犯是他的徒弟,你们一一排查必然能找得到……”
范氏慌乱扶起夏灵瞬,道:“娘娘,我们得一起走!”
夏灵瞬一把推开范氏,将被子扯下来递给她,道:“我跑不动了,带着我也是拖累,你带着二哥儿自去逃生,不要管我。二哥儿不能没有你,你要是跑快些还能救我!”
朱厚熜紧紧抓着夏灵瞬的前襟,哭诉道:“娘娘!走!娘娘!”
夏灵瞬瘫坐在地上,发髻散乱,将朱厚熜推开,道:“二哥儿,跟着你妈妈走!告诉你的兄长,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
千辛万苦将人家的孩子从父母身边抱来却遇上这种事情,好好的孩子要是就这样没了才是造孽。
“娘娘……”范氏见夏灵瞬神色坚定,再无法子,只好舍下她,按照夏灵瞬之前那样将朱厚熜绑在身上,护好朱厚熜,披着被子向外跑去。
夏灵瞬看着二人离开,不自觉地泄了一口气,她勉强挪动身体找了个火势暂且较小的地方坐下,这才抬手自己将发髻重新绾好,她望着远处的一片火光,自嘲道:“看来以后要是有人想起我,恐怕还能借这件事情写个花边。”
她正不知是该难过还是无力,却见原本微暗的夜空更加明亮,不由微微一愣,心中愈发惶恐起来。她刚刚才让范氏转告朱厚照,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可如今火光骤然变大,唯一的可能就是朱厚照那边也
出事了。
难道她还有什么乌鸦嘴体质不成?
范氏一路跑了出来,那一床被子早已支撑不住,她的头发也被火苗撩得参差不齐,好在怀里的朱厚熜平安无事,她刚到门口就见一人瘸着腿奔过来,身边还跟着一个内官,见到她便问道:“你怎么在这里?”
范氏定睛一看,很快便认出这个人是宁王妃娄素珍,急忙扯着她道:“娘娘在里面!”她努力回想着夏灵瞬所在的院落,道:“在西院!王妃快让人去救她!”
娄素珍见范氏满面熏黑,怀里的朱厚熜更是额角涌血,说是狼狈不堪也太过客气,俨然是刚从火场之内跑了出来。她忽然意识到什么,一把抓住身边的内官,厉声道:“你是谁!不是娘娘让你带我去前殿避祸的吗!娘娘呢!”
那内官不敢说话,一把推开娄素珍便迅速逃跑了。
“你先带着二哥儿走,我去叫人!”娄素珍说完也顾不得隐隐作痛的脚腕,急忙向殿前奔,没想到迎面遇上了怀信,她急忙道:“曹小先生,娘娘在西院!”
怀信额前满是汗珠,脸色却格外阴沉,只是对身边的内官道:“你快去打水回来。”他说完又看向娄素珍,道:“王妃可是遇到了什么可疑的人?”
娄素珍指着刚才那个内官离开的方向,急促开口道:“方才有个内官与我说后殿着火了,娘娘让我去乾清宫前避祸。那人我看着很是面生,与我差不多高,只因着他说了娘娘的名号我才……”她对上怀信的视线,见他眉眼间已经有了杀意,声音不由弱了下来,悄然无声。
范氏也想起夏灵瞬的叮嘱,道:“娘娘记下了害她的歹人,也是内官!其中一个还曾偷偷取过石漆……”
“你们两个去宁王妃指出的方向追!”怀信见有人打水回来,便自己提着水桶兜头浇下,冬日里这样一桶水下去,换做是谁都受不住,他却连眼睛也不眨一下,只是道:“你们支会所有人,先从西门浇水灭火,我先将娘娘带回来。”
“是。”
因着乾清宫后殿着火,众人纷纷在宫门前避险,朱厚照面色铁青,对孙吉道:“找到皇后了吗?可叫人去灭火了?”
孙吉小心翼翼地开口道:“叫人去找了
,只是还未找到,剩下的人都叫去灭火了。”
朱厚照走近他,低声道:“你之前可是清清楚楚的和朕说这次宫中除了那些工匠,并未有朱宸濠的人。”
孙吉垂下头,信誓旦旦地开口道:“奴婢可以项上人头向万岁爷保证,这宫城之内没有宁王的人。”
“宫城内没有,那皇城呢?”朱厚照冷声道:“他们是怎么进来的?今日能进宫纵火,他日岂不是要进乾清宫杀朕!朕竟然不知道大明皇城的守卫竟然松懈到了这个地步!”
孙吉正要说话,只听周围人又是惊呼,原来是那明晃晃的鳌山灯在寒风中忽然晃了起来,原本坚实的灯架也发出吱呀的声音,夜空中飘落几个星子大小的光点,一点点悠悠坠落,等那“星子”掉落在地上,众人一看,竟然是一盏烧得残缺不堪的花灯。
“塌了!塌了!”
人群中又是一阵混乱,孙吉急忙与其他内官护着朱厚照向没火的地方走,没想到旁边忽然有人跑了过来,跟着其他人一起护着朱厚照,只是她身体瘦弱,被人们推搡着也使不上什么力气,却还是坚定地与其他人一起护着朱厚照。
等到了安全的地方,那朱厚照冷冷地注视着眼前的宫女,道:“你是谁?何故跟了上来?”
女子小声道:“奴婢……奴婢是寿康宫的宫人,姓吴,正巧与其他宫人偷偷赏灯,看见万岁爷在这里便想着……”
朱厚照打断她的话头,道:“寿康宫的人?”他扫了那宫女一眼,脸上还有因为着火熏黑的印记,落在她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