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化王叛乱一事顺利解决,北方去试种得番薯也收获颇丰,一时间好事连连,朱厚照的病情也逐渐转好,让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地松了一口气,只是朱厚照忽然又禁止张家世袭爵位,惹得人们议论纷纷,不明白当朝的这位万岁爷怎么与先帝的性子反着来,将自家亲戚压得抬不起头来。
夏灵瞬听过吴杰的话之后便开始跟着时不时进宫的谈允贤一起学习一些药理知识,尤其是食补方面,但凡有了空闲,夏灵瞬就钻进厨房研究做饭,做完了还不忘让阖宫上下都尝尝,让大家都看看她的厨艺有没有进步之类的,宫人们都被喂胖了一圈。
更不用说如今已经开始吃辅食的菜菜,小胳膊小腿儿都比原先粗了一圈,加上他本人和亲爹一样分外活泼,看着活像是一个年画娃娃,喜得太皇太后抱着曾孙不愿撒手,每日都叫乳母抱着菜菜去寿宁宫玩。
高沛任司礼监一职之后,掌事太监就成了怀信,他年纪虽小,但处事极为稳妥,又是夏灵瞬点名要怀信接任,全宫上下一向对自家娘娘是恭恭敬敬、格外信服的,便也没有人提出异议。
眼看着一年又到了头,自安陆而来的兴王世子也进了北直隶,再过七八天就要进京了。为了朱厚熜入宫之后住的舒适方便,夏灵瞬特意把后殿的两间房收拾了出来,一间给朱厚熜和他的乳母,另一间则给自家儿子。
原因之一便是两个孩子年纪相仿,将来也能玩到一起,乳母一并照顾着也很方便,另外一个便是朱厚照的强烈要求。
菜菜虽然活泼,可粘人也不是假的,不论是亲爹娘还是乳母,只要他眼熟的,哪个都喜欢,抱着人就不愿意撒手,朱厚照都要数不清自己除了生病之外,究竟有几天是单独和自家媳妇儿二人世界的。
是可忍熟不可忍,朱厚照自然决定要把自家儿子“赶走”,反正他召年幼的兴王世子入京为的就是“辅佐”皇子,让他们两个住在一起刚好,自己还能和媳妇儿亲亲热热地住在一起。
夏灵瞬也难得没有异议,反而听朱厚照所说把菜菜交给了乳母,提前去后殿住着适应一番。
为此,菜菜小朋
友每天晚上一双眼睛都是湿漉漉的,委屈巴巴地看着自家亲娘无情地送走自己。
好在他一向“记吃不记打”,第二天还是会开开心心地来找夏灵瞬,挥舞着小手发出啊啊的叫声。
倒是朱厚照一时间有些不忍心了,对夏灵瞬道:“菜菜好久不和咱们一起睡了,今晚就让他留下来吧。”
夏灵瞬见菜菜哭闹不休的样子,还是摇摇头,道:“现在跟着我们睡,总不能以后也跟着我们睡吧?过些时候兴王世子来了,他有朋友陪着就好了。”
朱厚照察觉到她的反常,但见她神色坚定,只好让冯氏把菜菜抱走了。等到屋里只剩下夫妻二人,他才开口道:“你这是怎么了?往常你最护着菜菜,现在反而成了严母。”
夏灵瞬不答,只是对朱厚照道:“你躺到床上去。”
朱厚照故意装作受宠若惊的样子,夸张道:“团姐儿今日怎么这样主动?”
夏灵瞬瞪了他一眼,道:“你去不去?”
朱厚照只好乖乖躺在床上,还不忘敞开双臂,好似在等夏灵瞬主动一般。
夏灵瞬无语凝噎,扶额道:“翻过去,把背给我。”
朱厚照微微一愣,小心翼翼地开口道:“为什么我要把背给你?不应该是你把背给我吗?”
夏灵瞬不知道自己是被气得脸红还是羞得脸红,伸手拍了一下他的肩膀,道:“呸呸呸!满脑子的黄色废料!”
“黄色废料?”朱厚照还没问清楚这个词究竟是什么意思,就被夏灵瞬推了一把,只好乖乖地翻了个身,道:“你这是要干什么?”
夏灵瞬坐在床边,伸手在他背后摸了摸,道:“找地方。”
朱厚照被她摸得有些心猿意马,正要拉她的手“讲讲道理”,夏灵瞬原本正在摸索的手忽然停了下来,冲着他后腰上的某个穴位直接按了下去。
“咳咳咳……”
“怎么样?有没有感觉暖洋洋的?”
朱厚照差点被她按吐血了,好半天才缓了过来,勉强开口道:“团姐儿,你……你这是干什么……”
“按/摩啊,谈先生说了肝俞穴至三焦俞穴推按可以调和脏腑阴阳。”夏灵瞬又拉起他的手,在朱厚照的手腕内侧横纹两寸的地方按了一下,道:“这个
叫内关穴,按起来有酸胀感最为合适,对脾胃最佳。”
朱厚照听她这样说,一时间沉默不语,任由她继续手上的动作,许久之后才道:“难怪最近看你忙得厉害,每日与我一起看奏疏不说,还在厨房进进出出的,叫谈先生也叫的勤快。”
夏灵瞬一边给他按摩,一边道:“我厨艺进步的可厉害了,基本的药理也明白了不少呢,怎么说也算是半个厨子、半个大夫,以后有你享福的日子啦。”
“那我可就有口福了……前几日吃你做的那一盅芙蓉鸡片与老汤浇面,实在是鲜香甜美。”
夏灵瞬美滋滋地开口道:“那当然了,鸡汤性温滋补,加上最好克化的面条,还有我好不容易练出来的手艺……换成别人你可尝不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