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清宫内,朱厚照正和夏灵瞬看着画师送来的画像,夏灵瞬抱着自家儿子忍不住打了个喷嚏:“阿嚏!”
朱厚照让人把画像收好,问道:“这都要入夏了,怎么还打起喷嚏了?”
夏灵瞬揉着鼻子嘟囔道:“我怎么知道……估计没什么好事。”她话刚说完,朱厚照也打了个喷嚏,夏灵瞬忍不住嘲笑道:“你还好意思说我,你自己不是一样吗?”
朱厚照哼了一声,道:“我只是忽然鼻子痒了,可不是风寒。”
“幼稚。”夏灵瞬把乳母冯氏叫了进来,将菜菜抱回他的房间,这才盯着一人高、一丈宽的画像道:“这看着怎么不大像我,不过这衣服首饰画的是真不错……”
“宫中画像就是这样。”
“西方的画就比较写实,有的画出来就像照相机一样。”夏灵瞬见朱厚照有些茫然,解释道:“照相就是把光影映照到特质的纸上,可以把我们都放上去,看起来和真人一模一样。”
朱厚照摸摸下巴道:“你会做吗?”
夏灵瞬赶紧摆摆手,道:“我是学文秘专业的,不会做这些,让人给你磨一幅眼镜倒是还行,戴上可以将看不清的东西看清了。不过你每日用眼也不多,眼前应该还是清晰的吧?”说完她还不忘在朱厚照眼前挥挥手。
朱厚照抓住她的手,郁闷道:“怎么知道了还不如不知道,这些东西咱们两个都不会做,只能听你说着解个馋。”
夏灵瞬安慰道:“咱们不会做,可有人会做啊,等有机会了请一些能工巧匠来不就好了?就像种田需要农人,造船要有工匠,换咱们两个去当然不行,要各司其职才好。”
朱厚照眼前一亮,道:“既然这样,那我去让刘瑾找些能工巧匠来!”
“就算真把人找到了,宫中也没有地方安置啊。”夏灵瞬无奈扶额,道:“那还不如先让宫廷画师学素描和速写呢。”
朱厚照紧紧盯着她,期待地问道:“你会吗?”
“……这个真不会。”夏灵瞬见朱厚照有些失望,犹豫片刻,道:“要不我给你画个别的?”说完,她走到桌前提起笔,沾了墨在纸上涂涂画画起来。
纸上很
快就多了一个小人儿,戴着翼善冠,身着袍子,两道眉毛扬得高高的,仿佛脸上就写着“骄傲”这两个字。
朱厚照凑过去看着,不由皱起眉头,道:“这……不会是我吧?”
“对啊。怎么样?是不是很传神?和你得意起来的样子如出一辙!”
“为什么没有脖子?”
夏灵瞬认真地回答道:“因为可爱啊,所以只画两头身,这是另一种传神的画法。至于头发……太麻烦了就省掉吧。”
朱厚照看着纸上那个只有拳头大小的秃头小人儿,从夏灵瞬手中抢过笔,在旁边画了一个梳着髻、穿着长裙的小人儿,道:“这样才对嘛。”说完还不忘题字:“就叫《夫妻和睦图》吧,回头叫人裱起来挂上。”
夏灵瞬怀疑地看向朱厚照,道:“真要裱起来吗?小心以后的人怀疑你的画技和品味。”她当然不会说后世某皇帝凭着自己农家乐审美火出了圈,甚至还卖了一把萌,几乎成了当朝吉祥物。
朱厚照一挺胸膛,得意道:“我这叫雅俗共赏。”
夏灵瞬附和着鼓鼓掌。
因着马上就要殿试,朱厚照身为皇帝不仅要走个过场,还要亲自出题考校学子,所以每日被礼部拉着走流程,他又有心要按照夏灵瞬所说另设一个机构来执掌农事,因此对这次的殿试格外上心。
加上藩王子弟们今年也要参加殿试来观摩学习,朱厚照还不忘要顺带考校这些在京学习近两年的藩王子弟,检验一下他们的学习成果,没什么时间和夏灵瞬待在一起。两人每日闲聊几句、逗逗菜菜、和衣而眠就算是过了一日。
夏灵瞬便时常去太皇太后宫中,一是让老人家看看曾孙,二便是找娄素珍闲坐,顺便暗戳戳打探一下唐寅的情况。
娄素珍将布偶放在菜菜面前,逗着他伸手去抓,夸奖道:“小皇子看着就很机灵。”
太皇太后乐呵呵的,道:“我看垓儿是个机敏的娃娃,和他爹爹小时候一模一样。”
“他才这么大点儿,都说事在人为,还是得他的奶奶和爹爹好好教着才是。”夏灵瞬摸摸自家儿子的小光头,道:“不像橄儿有宁王妃这样的才女教着,又跟着万岁爷找的师父读书,想必进步了不少吧
?正好这些时候万岁爷要考校他们,想必咱们橄儿不会落于人后。”
说到儿子,娄素珍脸上笑意更甚,道:“那还是要仰仗万岁爷找的师父,不然橄儿也不会有如此进步。”
“那也得橄儿聪慧才好啊。”夏灵瞬将菜菜交给冯氏,让她抱到太皇太后身边去,这才拉着娄素珍去偏殿谈话,道:“我也不和你多说那些没用的了,还有一事未曾和你说呢。前些日子宁王求刘先生来说话,问素珍姐姐究竟什么时候回去呢。姐姐是怎么想的?”
娄素珍敛眉垂首,默默不言。
夏灵瞬见她不说话,道:“难不成当初素珍姐姐是因为和宁王吵架,这才离家出走,陪着橄儿一同进京,如今不想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