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且地契等都是合法购买,与御史弹劾之实不符。
主持弹劾的刘健差点被朱厚照气吐血。
他怎么说也教过朱厚照读书,对于朱厚照的性格还是了解的,朱厚照虽然调皮滑头、初生牛犊不怕虎,但因为帝位初祚,对于国事还是很谨慎的,尤其是对内阁的建议,朱厚照基本不会反对,大多时候都是“允”。
可也不知道是谁教给朱厚照的,他居然也学会了圆滑对付,还知道私下给内阁递小纸条,包庇内官,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仿佛先前利落处置张家的人不是他。
刘健找上同样愤愤不平的谢迁,连同御史一起进谏,准备和朱厚照来一场硬碰硬,但也有人没有出声,只是默默地观察着这场即将上演的闹剧。
李东阳倒是特意劝了刘健和谢迁。
“要是万岁爷不听,你们拿什么劝?”
刘健面色阴沉,道:“我们奉先帝遗命辅佐万岁爷登基主政,可若是万岁爷一意孤行、包庇刘瑾,我们也只能以辞官为要挟了。”
李东阳和刘健、谢迁相交多年,虽然偶有嫌隙,但也不影响他对这两人能力的信任,因此立刻道:“现在的万岁爷不是即位之初的太子了,内阁也不是只有我们三个人,只怕我们以此做威胁也不能成功,反倒会惹怒万岁爷。”
刘健沉默片刻,原本坚决的神色此时此刻竟然也有些沧桑,他道:“我知道,但是我只有这个办法了。刘瑾必须死,
不仅如此,他必须死。”
谢迁看向李东阳,道:“宾之,你只管留着,不要一起。就算到时候我们真的走了,还有你在内阁可以力挽狂澜。”
李东阳无语凝噎,只好道:“保重。”
朱厚照特意找了宫中的画师给三人画像,平日里他最不喜欢坐在那里一动不动,等着画师慢吞吞地画像,但如今儿子出生了,总该留个纪念。
不过尽管这样,朱厚照还是不忘拿本闲书看着,顺便和坐在那里抱着菜菜的夏灵瞬闲聊,要不然就叫了宫人们端着瓜果上来,两个人不是吃果子就是吃零嘴儿,一刻也闲不下来。
画师在下面看得着急上火,好半天才小声道:“皇爷,娘娘,能不能先静一会儿……?”
旁边跟着画师的小学徒听老师向帝后二人的请求,不由在心里为老师抹一把汗。
夏灵瞬对着朱厚照小声道:“我就说让你不要乱动嘛,你看看,影响人家作画了。”
朱厚照没办法,只好正襟危坐,顺便埋怨道:“所以我最不喜欢画画像,坐的腿都麻了,有这个时间都能出去骑马跑一圈了。”
菜菜小朋友显然也对这件事不大满意,耐不下被搂在怀里的寂寞,努力伸出小手去抓夏灵瞬簪子上的流苏。
夏灵瞬今日为了做模特,还特意打扮了一番,不过画师画像的时间明显超出了夏灵瞬忍耐的底线,夏灵瞬坐久了也歪了身子,百无聊赖地逗弄着已经开始发困的朱菜菜。
孙吉从殿外急匆匆地走了进来,瞄了一眼正在全神贯注作画的画师,这才走到朱厚照身边耳语。
朱厚照听了之后不由脸色一变,随后将手中的闲书放下,沉默许久,道:“落了多少人的名字?”
夏灵瞬原本还未曾放在心上,偶然瞥见朱厚照如此严肃,也不由看向了孙吉。
孙吉知道朱厚照有让夏灵瞬一起听政的习惯,因此直言道:“六部九卿集体上言,要让刘先生自司礼监下任,换他人担任司礼监一职。除此之外,更要依法查办刘先生。”
夏灵瞬将事情原委听清楚了,瞄了一眼朱厚照,见他不说话便知道了他的心思,想必是因为刘瑾刚刚被派去整理军田,还未整顿完毕,朱厚照当然不想放人。
因此夏灵瞬道:“那派人去内阁说过情了吗?”
“说过了,内阁不允,一定要万岁爷做个决断。”
两人都沉默不语。
过了许久,朱厚照开口道:“叫他们去跪着,不到时辰不准家去。不是要以死进谏吗?既然他们不害怕,那就如他们所愿,先脱一层皮再说。”
夏灵瞬目送着孙吉应声而去,这才道:“什么时候你也有这么狠的心了?”
朱厚照笑了笑,道:“我不狠,他们怎么知道谁更仁慈呢?”
三月底,正是接近夏日之时,六部九卿的众人纷纷被罚跪在阶下,加上官服宽大厚重,群臣皆是汗如雨下,却又都紧咬着牙一言不发,只是默默地承受着烈焰烘烤。
正当此时,一队内官捧着些许解渴的瓜果走了出来,为首的正是高沛,他快步走到刘健和谢迁身边,道:“刘大人,谢大人,二位用些瓜果吧。”
刘健正要拒绝,高沛又道:“奴婢是皇后娘娘宫中的宫人,此时皇后娘娘正劝说万岁爷,担忧各位大人们因为暑热而身体不适,特意遣奴婢来送瓜果的。”他见刘健不言,接着道:“娘娘最是尊师重道了,知晓诸位大人这样做也是为了万岁爷的英明,乃是一颗拳拳之心驱使所为。将来皇子还要仰仗诸位大人指教,还望大人们能用下这些瓜果,万万不要坏了身体。”
谢迁见他言辞诚恳,道:“多谢皇后娘娘美意,只是我们是些迂腐的读书人,总要争个是非对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