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发生在一个风和日丽的下午,夏灵瞬刚刚午睡醒过来就听到蒲桃在和其他人说话。
“去转告陆夫人,皇后娘娘正在午睡,不能见她,请她回去吧。”
夏灵瞬坐起来,迷迷糊糊地开口问道:“什么陆夫人?谁啊?”
蒲桃见她醒了,急忙道:“是奴婢们声音太大,吵醒了娘娘。”
夏灵瞬打了个哈欠,道:“我又不是猪,这几日什么事情都不让我干,我就是睡觉都觉得无趣。”她理了理鬓边的碎发,问道:“你们刚刚说什么陆夫人呢?”
“是……是夏三爷娘子的姑母,还有宋夫人。”
夏灵瞬眨眨眼,嘀咕道:“夏三爷……三嫂的姑母?”她脑子里大概转了一圈,这才道:“寿宁侯夫人?她来找我干什么?我记得宋夫人是建昌侯的夫人吧?这还真是奇了,天下还有她们上门来找我的情形?”
蒲桃低声道:“这几日张家发生大事了,他们的日子可不好过。”
夏灵瞬有些疑惑,道:“什么大事情?”等到蒲桃将事情大概解释清楚,夏灵瞬沉吟片刻,道:“那也求不到我头上啊,要找也是找太后娘娘啊,我一个皇后,算哪根葱?”
蒲桃无奈道:“定然是她们知道娘娘与万岁爷感情好,说话有分量,所以才过来求娘娘的。”
夏灵瞬原本还有些迷糊,听完这一大堆事情,脑子已经重新恢复运作,她想了想,道:“这么说万岁爷已经将两个侯爷下大狱了?”
“没呢,可是快了啊。万岁爷都不让两位侯爷上朝,平日里也不准他们随意出门,人谁都知道张家没什么好日子可以过了。”
夏灵瞬笑着反问道:“那寿宁侯夫人和建昌侯夫人怎么出来的?插上翅膀飞出来的?”
蒲桃被她问住,一时间不敢出来。
“到底太后还是万岁爷的亲娘,万岁爷不会下死手,充其量就是警告一下,弄得张家面上难看一些,他们就知道装鹌鹑不胡乱跳出来作死了。”夏灵瞬嘴上这么说,心里也开始琢磨朱厚照的想法。
按理说朱厚照和张家两个是舅甥关系,夏灵瞬还记得朱厚照小时候跟着舅舅出门玩,如今关系虽然越来越差,但也不至
于到要把舅舅一家按死的地步。
但谋反可不是小罪,下狱的曹祖又是张家管家的亲爹,这样一个人出来告发显然要比寻常人告发张家“谋反”更具有可靠性,但是朱厚照又怎么做到在舅舅家安插自己的人手的?按理说曹鼎在张鹤龄家待了不是一两年了,按照朱厚照的年纪,就是再怎么未雨绸缪也做不到这个份儿上啊。
而这件事的另一个问题就在于“谋反”这个罪名,虽说张家两位胆子是不小,不说恶贯满盈,那也是常干混事的,可谋反这种事情,给他们十个脑袋只怕也是不敢的——当万岁爷的舅舅已经能享受荣华富贵了,干嘛要去做谋反这样吃力不讨好的事情,何况他们的水准也干不来谋反这样的事情。
到底是谁要把这么一桶脏水泼到张家身上,真泼上去了又能有什么好处呢?
夏灵瞬越想越头疼,还是决定把这两位侯爷夫人叫进来好好问问,毕竟没有什么比当事人更清楚了。
“娘娘……您的身子……”
夏灵瞬无奈扶额,道:“你娘娘我现在太极扇不能打,还要每天像头猪一样养着,一点脑力活动算得了什么?叫她们进来吧。”
蒲桃刚要让两位夫人进来,曹怀信已经匆匆走来,手里还捧着一个皮子缝制的包,道:“娘娘,这是万岁爷托人送来的东西,说是晚上过来教娘娘怎么用。”
夏灵瞬微微一愣,道:“什么东西?还这样精心拿包装着……”她冲着曹怀信招招手,接过他手中的包瞄了一眼。
蒲桃见夏灵瞬脸色一变,有些奇怪地问道:“娘娘,怎么了?”
夏灵瞬露出一个笑容,道:“怎么也不怎么。”
夏灵瞬让蒲桃给自己大概整理了一下,那边张家的两位侯爷夫人已经走了进来,寿宁侯夫人陆氏照旧还是打扮的珠光宝气,倒是建昌侯夫人宋氏穿得格外素净,两人身后还跟着五六个丫鬟服侍着,哗啦啦地给夏灵瞬见礼。
夏灵瞬坐在罗汉床上,笑眯眯地开口道:“今天这是什么风啊,怎么把两位夫人吹到我这里了?”她看向蒲桃,道:“给夫人们赐座。”
陆氏见她表情温和,像是吃了什么定心丸,笑嘻嘻地开口:“算来陆家与夏家也
算是亲戚关系,本来就应该多多的走动的。”倒是没了上次光明正大和张太后一唱一和“催生”夏灵瞬的刻薄模样。
夏灵瞬哦了一声,道:“怎么平日里不见两位夫人,偏偏今日扰人清梦呢?”
陆氏没想到她这么下自己的脸子,只能咬着牙道:“眼看着快到中秋了,正是皇后娘娘操劳的时候,我们也该多多进宫问安。”
夏灵瞬了然地点点头,道:“是啊,秋天到了,这些个平日里不怎么多走动的亲戚也就该上门了,想必母后以前常常招待了。”不等陆夫人回话,她便又道:“寿宁侯与建昌侯近日里可还好,算来也是长辈,我该多多问候才是。”
陆夫人听出夏灵瞬刚刚在暗讽他们在太后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