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下的我可就自己留着了。”
朱厚照见她那财迷样子,忍不住无奈道:“你堂堂一个皇后,精打细算成这样,不知道还以为你每天挨饿呢。”
“说得好像你不财迷似的,不财迷你分那么多钱干嘛……”夏灵瞬嘟囔完了,又忍不住好奇地问道:“说起来我还没问过,你要那么多钱做什么啊?难道也和我这个皇后一样,宫里缺斤少两短了你的了?”
朱厚照也不瞒着她,只是低声道:“我要养一支军队。”
夏灵瞬噌得一下站了起来,刚想说朱厚照这样是违法的,又忽然想起眼前这个人就是皇帝,压根是她在这里胡思乱想。夏灵瞬重新坐了下来,道:“你又不缺这个,花钱养它们干嘛?”
“我爹去世不过二十日,小王子就侵犯宣府,连营二十余里,死二千余人,失马六千五百余匹,八月小王子又去了大同,十月侵固原,入冬又去镇夷所流窜抢夺,这还只是去年,今年他也没有歇息过……”朱厚照的声音低沉,却多了几分咬牙切齿的意味:“真把我大明边境当成鞑靼的地盘了?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那也有兵部操心,你急什么?”
朱厚照提及这个更加愤慨,抬手拍桌,道:“兵部要是真有这个心,就不会连斩首三级、死伤百人还敢来报捷!”
与其说这是捷报,不如说是鞑靼跑过来烧杀抢掠了一番,然后拍拍屁股走人了,明军一看有机可乘,抓住几个跑得慢的揍了一顿,然后向朱厚照
邀功讨赏来了……就这样朱厚照还得碍于朝臣乐呵呵的打赏,估计他心里都想杀人了。
朱厚照一拍桌子吓得宫人们都急忙跪倒在地,夏灵瞬开口道:“我与万岁爷说些事情,如今打扫得差不多了,你们退下吧。”
宫人们连忙退了下去。
夏灵瞬这才认真地说倒:“我明白你的意思。即使如此,有些事情不是说起来那么轻松,做起来就一样简单的。”
朱厚照说的有一定的道理,毕竟兵部这样还能引以为荣当成捷报呈交给朱厚照,确实把这事情做的太难看了。
但朱厚照养兵也不一定靠谱,虽说老朱家尚武,但距离成化犁庭也过去五十年了,更何况“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这句话,一般都是最后一句的可能性比较高。
就算朱厚照真养出来了,总不能亲自去打仗吧?上一个大败蒙古人的皇帝是太宗朱棣,就算真靠遗传也隔得太远了。
朱厚照从她的表情中察觉到了什么,立刻道:“我的骑射很好的。”
“可你只有一个人,士兵们水平总不能比你还差吧……兵从哪儿来?”
“锦衣卫可不止是仪仗。只要有了这些精锐,足以带动其他队伍。”
“那你去哪儿折腾啊?”
“所以我要钱。先从建演武场开始。”朱厚照自信道:“通过训练他们,我就足以担任一支军队的指挥,到时候便可扫平蒙古诸部,让大明边境永世安定!”
夏灵瞬总算明白了,朱厚照这是要以身作则,以五征蒙古、五战五胜的朱棣为榜样,军政一把抓。
难怪这人书架上摆着全套的《明太宗实录》,原来是把偶像生平摆好,努力学习榜样呢……
夏灵瞬看着朱厚照自信的神色,思虑片刻,道:“那要很多很多钱,不是文渊阁的钱可以支撑得住的。大臣们崇文,你要建演武场,恐怕户部一分钱都不会掏给你。”
朱厚照第一次冷下脸,开口道:“所以要把他们赶走,借刘瑾的手。他们离开,我给他们一个忧君之臣的名号。”
夏灵瞬微微一愣,道:“那样后世会怎么看你?你想过吗?”
说到这个,朱厚照的神色反而轻松许多,道:“不就是昏君吗?这世上有谁
没有昏过?就是太宗文皇帝这样成功骏烈的皇帝,后人就不会指摘他造反夺位了吗?除非按照文官所想的那样做了庙里束手束脚的泥塑菩萨,恐怕才能躲过他们的口诛笔伐。如宋仁宗之流,今时今日或许还算得上明主,可只怕后世白纸黑字只有一行‘神文圣武明孝皇帝赵祯’就轻轻揭过了,那为君一世还有什么意思?”
夏灵瞬沉默半晌,起身走了几个来回,总算定下心来,开口道:“你真想清楚了?”
她似乎真没有什么办法劝解朱厚照,倒是朱厚照快要把她说服了。
“若是没有想清楚,我便不会和你说这样一番话。”朱厚照停顿片刻,道:“我知晓你的心思,也明白你不愿意参与到这些是非之中,否则不会在拜见过奶奶之后就与我说做明君贤后的那一番话。我不会强迫你,只要你从此安心呆在后宫,前朝的火烧不到你的身上,我也一定会护好你和夏家。”
夏灵瞬愣愣地看着他,没想到朱厚照早已经把她看了个透彻。
她确实是个求稳的人,没有把握的事情不会去做,只能说是力求无过,远没有朱厚照这样的决心和魄力。
夏灵瞬心里闪过万千想法,却又猛然想起在乾清宫时梦里的那句无法兑现的承诺。
赌吧,即使是赌输了她能少些什么?贤后的名声本就是可有可无的,至于家中也无意于飞黄腾达、功名利禄……
就如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