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雨声不断,沈盈盈看?着床下的?水面,整个人都傻了。
卧槽,这什么情?况?
外面的?陆斌听不到回应,更加着急了,把门捶得砰砰响:“阿盈!”
“在!我在!”沈盈盈回过神来,扬着声音回应,“等等啊,马上!”
水面晃晃荡荡,矮脚的?小板凳漂浮在上面,撞到屋中方桌的?桌腿后,又轻轻地?荡开,带起一圈圈涟漪。
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沈盈盈感觉水还在往上涨。
她不敢再耽搁,马上爬到床尾,伸手去够梳妆柜,飞快地?翻出里面的?手表,用纸包好,又取下挂在墙上的?布袋,将床上的?薄毯叠成一小团,连着手表一起塞到布袋里。
“阿盈!”陆斌在外面等了好一会儿,见人还没出来,以为小姑娘不敢下水,干脆踹起了门,“阿盈你别怕!你下水来,把门开了我背你!”
这小破屋本来就是陆继东兄弟一家小时?候住的?老屋,破旧得很,后来陆继东出城了,陆继工娶媳妇时?盖了新房子,这房子就置空了,木门也不怎么结实,人在屋里时?就是用一条横木挂在门板勾上,现在被陆斌猛力连踹,那横木熬不住,没几下就断了。
南方沿海五月时?,已将近夏季,陆斌早就穿上了短袖。他浑身湿透,衣服仅仅贴在身上,黑色长裤也被卷起裤腿。
雨水漫到了他膝盖以上,他淌着水大步跨进来,将水面搅得一阵咵啦啦作?响,然后就看?到了屋里面的?沈盈盈。
小姑娘正?站在水里,肩上挎着一个大布袋,胳膊下还夹着一把伞,正?把柜子上的?麦乳精塞进去,见他把门踹开了,一脸惊讶地?看?着他。
此?时?沈盈盈还以为只是这年头村里没什么排水系统,既然雨都小了,即使再涨也不会高到哪里去,所以一睁眼看?到这屋里的?水,虽然震惊,但也没多?害怕。
她心里犯嘀咕:大佬到底在急什么呀,门都被踹坏了,回头还得修。
她刚才甚至怕手表进水,还考虑周全地?把手表塞进麦乳精的?罐子里。
而?陆斌几乎要被气得眼前一黑,提着一盏玻璃煤油灯,三步并作?
两步冲到过去,直接单手横在沈盈盈腰间,将她提了起来:“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在磨蹭!不要命了吗?”
沈盈盈被吓了一跳,连忙揽着他的?脖子保持平衡:“哎呀斌哥消消气消消气!我怕做饭不方便,没吃的?嘛!”
陆斌本来不气,一听她这话倒是想敲她脑壳两下,又是好笑又是好气地?说:“我这是气吗?我这是急的?!江水都快涨过横基了,雨还没停,村里全是水,其他人都往高处跑,你还在慢吞吞地?收拾,我之前不是已经让你提前收好的?吗?”
江水?沈盈盈呆了呆,努力地?在自己那点贫瘠的?地?理?知识中搜索,终于发现自己忽略了一个要命的?事情?。
江河都会有汛期,而?南方雨量多?,集中在春夏,朱江的?水位也因此?上升,加上最近暴雨,朱江的?水位猛涨。
沈盈盈在现代也不是没有经历过大暴雨,但这里的?排水系统跟她那个时?代没法比,同理?水利工程,还有各种因素影响。
她居然忘了考虑这个事情?!
如果只是下雨还好,毕竟雨总有停的?时?候,可这一带村落里,陆家村这边地?势本来就比较低,而?横基一边是村落,一边是朱江,现在这种情?况,一旦江水漫过了横基,村庄就会变成一片汪洋大海。
天灾属不可抗力因素,人在这面前实在是太渺小了,沈盈盈从前在城市里见过水位最深的?,也不过是到小腿,而?且一天就能恢复正?常,哪里见过这种阵仗?
她搜肠刮肚地?想着相关的?知识,最终告败。
书到用时?方恨少,沈盈盈欲哭无泪:她当初为什么要偏科?她为什么不好好学地?理?!也没好好关注本地?历史??
陆斌说话的?时?候完全没停下脚步,已经夹着沈盈盈走到屋外。
半夜水位突涨,队委们正?带着人敲锣,逐家逐户通知村民做防洪准备。陆家村是大村,户数多?,于是不断有青壮年男人们加入队委的?队伍,帮忙通知,村里一时?间喊声冲天。
陆斌和沈盈盈刚出巷口?,碰上赶到这边来的?周文军。周文军一看?到两人,松了口?气,催促陆斌赶紧带着沈盈盈
先?上屋顶。
沈盈盈一抬头,这才发现其他屋顶上还真是有人蹲在上面,撑着伞,有的?甚至还护着一盏煤油灯,被这黑夜雨帘掩得明明灭灭。
正?是三更半夜的?时?间,虽然已经是五月,但雨水冰凉,豆大的?雨点砸在身上,让沈盈盈忍不住打了个冷战。
她把布袋打了个结,直接把提手当成背带,将布袋背到背上,提了提雨伞,朝陆斌问说:“大佬,那我们现在怎么办啊?”
她放眼过去,到处都是水,根本看?不到地?面,陆斌脚下不停,她真怕他不小心踩到什么,又担心地?提醒说:“大佬,你慢点啊,小心踩到什么伤了脚。”
“好。”陆斌虽然这么说着,但速度并没有放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