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父,你口口声声都在懊悔,实则是一点儿悔意都没有。”项承黎对上季博儒一心求死的眼神,不得不下一剂猛药。
“既然觉得,对不起百姓,何不振作起来,养好身体,为百姓实实在在做点儿实事?”
“娘子一个闺阁中女子,尚能为灭蝗虫,建水利出力,您饱读诗书,却轻言放弃。”
季博儒不敢置信:“你说寒若她?”
项承黎把粥,递到他面前:“想听?把这碗粥喝了,我与你细说。”
季博儒目不转睛看着项承黎,两人就这样僵持着,最终还是季博儒先妥协。
一碗粥,下肚后。
项承黎对季涵墨道:“大哥,换你骑马,我随岳父坐车。”
一路上,项承黎把季寒若,教他挖深井,挖水库,盖砖窑厂,制砖头,扑捉蝗虫,养鸡鸭鹅灭蝗虫,等事项都说一遍。
听的季博儒唏嘘不已:“原来季家,活得最通透的,竟是寒若。”
提到小娘子。
项承黎嘴角的笑意就忍不住:“岳父,娘子曾与我说过,轩国重武尚文,却极其忽视研究。”
季博儒不解:“何意?”
“娘子说,若是有人,能持续在水利工程上,种植施肥上,多研究和琢磨。”
“轩国的粮食产量,也不至于这么低。”
“娘子嫁入项家后,亲自下田指导农户。”
“种植几块试验田,准备用多种法子,试图找出提高粮食产量的法子。”
“广而普及,真真正正造福百姓。”
“岳父,我舍不得娘子,一个人如此辛苦。”
季博儒拧着眉心。
也看出项承黎几分用意来。
可他从小就含着金汤勺出生,一直过着养尊处优的富贵生活,连庄稼与杂草都分不清。
他能做好这些吗?
项承黎像是看出他的顾虑:“岳父,娘子最近常把,‘活到老学到老’,挂在嘴边。”
季博儒怔住。
他自持饱读诗书。
面对生活中的困境,他比不上项承黎这个后辈,有勇气。
面对学习中的执念,他竟连自己女儿,都比不上。
活到老学到老。
说的真好。
或许,他是时候。
改变自己的人生态度,真真正正为百姓做点儿实事。
接下来的行程。
想开的季博儒,整个人都积极不少。
一找到机会,就跟逃荒队伍中的老农,虚心学习,认识地上的各种植物......
整个人,沉溺在学习的成就感中,无法自拔。
...
卫国公府。
卫潇洲怀中抱着一岁多的女儿,坐在季寒梅的床边,看着季寒梅苍白没有血色的脸色,他蹙紧眉头:
“她多久醒?”
府医捋了捋花白的胡须道。
斟酌一下说辞:“季姨娘失血过多,老夫也说不好。许是还再养几日,许是......”永远醒不过来。
剩下半句话,在卫潇洲清冷的眼神,府医吓得没敢说出口。
一旁的卫忠暗自给府医递一个眼色。
府医悄悄退出去。
“卫忠,行刺本世子的杀手,可查到背后指使人?”
“回世子的话,这次的杀手,与上次在路上刺杀你的人,用的是同一种毒,奴才猜测,背后指使人,许是同一人。”
卫潇洲将怀中的女儿,递给一旁候着的奶妈,他站起身,渡步道卫忠面前:“派人盯着梁浩言的人,可传回来消息?”
卫忠欲言又止。
“说。”
在卫潇洲的眼神压迫下,卫忠略微迟疑一下,一五一十都说出来:“梁浩言最近与三少爷走得比较近。”
“我们顺便查一下三少爷,他足足欠下三万两银子的赌债。”
卫潇洲清冷的身子,僵一下:“多少?”
“三万两银子。”
“把人绑了,腿打断。”
卫忠:“......”
老夫人知道后,还不派人,把他腿也打断?
...
马车离伏虎山,还有十里路之时,项承黎迫不及待,想要见到自己的小娘子。
对车上的季博儒道:“岳父,到伏阳县地界,安全不用担忧,小婿先行一步。”
一路上,有对比,季博儒才知道,伏阳县在项家的干预下,百姓的日子过得好上许多。
以为项承黎离开多日,有公事要处理,便立刻应道:“好。”
得到岳父的首肯,项承黎是快马加鞭,一刻也不耽误,不过两盏茶的功夫,就回到伏虎山。
负责看守谷口的人,看到项承黎异常激动:“大少爷,你可算回来了。”
“大少奶奶,日日都在谷口,盼着你回来。”
项承黎心中十分愉悦,嘴角勾起:“大少奶奶,此刻在哪儿?”
“在新房那边。”
闻言,项承黎连马都没下,直接驱马往新房那边去。
季寒若抬眸。
看着自己一手修改的图纸,经过几十人努力,历经一个多月,终于落成三进四合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