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稻先是和两人打过招呼,然后才对赵质问道:“为何赵大人无惧人言,来此坐班呢?”
对一般人来说,当面问一些忌讳的问题是非常失利的,一般都不会发生这样的情况。
但陈稻了解赵质,按他的性格,有问题直接问他就行,他也不需要刻意回避什么,可以说是壁立千人,无欲则刚的典型了。
果然连老太监都认真起来,想听听赵质会怎么说。
“我并无失德之处,何惧人言?”赵质说得铿锵有力:“只要一心为公,坦坦荡荡,当然不会有被人指责之处。否则那就是别有用心,有隐私结党之嫌。”
这口气无比自信和坚毅,一听就知道是个狠角色。
陈稻心想,难怪那些当官的都不待见赵质。甚至有些官职远比他高的对他都不是很喜欢。
照这个性子,赵质一旦当上高官大员了,上衬无能失德。下惩贪腐渎职,那肯定官不聊生,还让不让别人活了?
这虽然不是对老太监另眼相看,但终归是不带偏见。陈稻见老太监眉头动了动,面不改色的继续晒太阳。
臣子见得多了,自然不会大惊小怪,但老太监也感叹,赵质这种官员,他从来没遇到过。淡淡的回应了一句:“赵大人果然有君子之风。”
陈稻就是来送礼拉关系的,看到赵质之前在写写画画,凑近了问:“赵大人在忙些什么?如今灵山阁可还在扩建中啊。”
赵质放下笔,爽朗的对陈稻讲:“扩建归扩建,有些事情已经可以先做起来。听闻灵山阁都是国朝文字珍藏,我现在正打算弄一个分类之法,方便今后实施。”
陈稻听得连连点头,这就是能力的具体表现了,对工作有自己的规划和安排,积极主动,改善现实状态,很符合赵质一惯的为官形象。
图书馆管理是一门学问,现代的大学中有这种专业,陈稻了解得不多,不过有相关的生活经历,所以对这种事情他还是有发言权的。
不过现在还不是时机,也轮不到他多嘴。随便想想就知道,一个见面次数一两次的陌生人,跟你大谈特谈你的工作该如何做,是个人都不会觉得合适吧。
所以陈稻夸奖了一番后,把事情转到了自己的身上,拿出早就准备好的古代文字,问:“想到赵大人学识渊博,这些文字我勉强认得一部分,还希望能多听听赵大人的讲解。”
赵质闻言有了兴趣,将陈稻的记录接过,开始慢慢看起来,不一会儿就问道:“此物很是有趣,不过怎么感觉有些文辞不通?而且读起来难解其中意义?”
陈稻立刻说:“这些东西是我从一些古老器皿上复刻下来的,有的来自陶器,有的来自青铜器,大多残缺不全,也可能文字顺序已经有误,赵大人可以随意解解试试看。”
这些东西是陈稻当初从乾阳派下山就开始收集的,很多都是只言片语,也难怪赵质读不通看不懂了。
赵质翻看手中的一小叠纸张,一时间沉迷了进去,看来这位赵大人对这些东西的兴趣比陈稻想象的还要大不少。
老太监见状,开玩笑的说:“你小子从哪里搞来的乱七八糟的东西?怎么,送了赵大人就不送我什么了?”
陈稻其实心中很是感谢老太监的插话,摆出一副求饶的模样,说:“你老我可是很尊重的,连飞剑那等宝物我也及时奉上了啊。”
老太监人老成精,自然明白陈稻的打算,立刻给他递了一个梯子,说:“还算懂事,不过你找赵大人求学求教,不能空手,是不是也有什么宝物,且拿出来让我开开眼界?”
陈稻简直想给老太监一个大大的拥抱,简直太会说话了,让他接下来的表达顺理成章,于是很自然的说:“不敢说什么宝物,区区薄礼而已,就当迎接赵大人上任了。”
于是在赵质的疑惑眼神中,拿出了一包茶叶,说:“此茶风味独特,入口神异,是我自己从一险峻山崖上采来炒至的,赵大人可多多品尝品尝。”
赵质本来要拒绝,不过看到油纸包的茶叶也就没有推辞,毕竟听到了陈稻的自制说法,而且看样子也不像买的,所以只能算以茶会友的兴致了,何况陈稻也说了,要向他学习古时的文字,推辞了这小小的一包茶叶,就相当于拒绝,也不太合适,毕竟之前他就已经答应得好好的。
老太监见状,眼睛一亮,说:“这茶是不是我们曾经喝过的那种?怎么这么小气,这么久不见你拿出来给我尝尝?”
陈稻无奈的一摊手:“这东西我自己弄的,又不是上街就能买到。”
摆脱了老太监,陈稻又拿出他自己弄的那一方砚台,拿在手里沉沉的,尺寸比较大,就说:“赵大人和我是同僚,估计也不会接受我拜师吧,这砚台是我从河里捡来,自己磨制的,就当拜师礼了,还望赵大人收下。”
老太监眼睛一闪,盯着那方砚台看个不停。
赵质听到陈稻的说法,更不好拒绝,毕竟这已经算是陈稻的拜师礼。拒之门外不妥,加上那砚台确实是外形有点粗犷,一看就是自己磨的,连简单装饰都没有,送给他可以看成精神意义远远大于实际水平的。
陈稻又说是拜师礼,就更不好推脱了,只能无奈的捋了捋胡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