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日里他们从不曾在这样公开公共场合亲吻。
现在却顾不了太多,顾眠甚至像是树袋熊那样被抱在了腰间,被陆撼城托着屁股,一路往沙发里倒去。
顾眠可以闻到不属于这座城市味道,沙尘、冰凉烟味、几天可能没洗澡汗味,还有一些不知道从哪儿来鱼腥味。
他躺在沙发上,目光里模模糊糊,却不肯先问问题,而是搂着他陆哥,抽噎着说:“我想要你。陆哥……”
面上微微有些胡茬未刮陆先生双目猩红,双手捧着顾眠,却又觉着自己手脏,很快松开,闻言喉结止不住地上下滑动,然后哑声骂了一句:“你不要命了?别跟我说这种话。”
顾眠抿了抿唇,双手搂着陆哥肩颈,柔柔软软地凑上去献吻,他不嫌弃陆哥任何陌生味道,哪怕难闻,但只要是陆哥就好,他都不在乎,他想起码现在让他感觉到陆哥真回家了,回他‘家’。
陆撼城并非圣人,他从要顾眠第一天起,就是个自己给自己戴上了枷锁肉食动物,他不认为自己温柔,也不觉得自己多么善良,但看见顾眠他便忍不住去温柔,忍不住要做好事,他觉得这样眠眠会喜欢。
他把自己打造成完美属于顾眠爱人,但现在他维持不了了。
顾眠可以听见陆哥陡然加深呼吸,像是戈壁刮过一阵炙热风,最终落在他皮肤上。但风只是轻轻落下,还在犹豫要不要下雨。
“陆哥……你爱爱我吧。”漂亮顾眠曾觉得自己这辈子都不会主动说出这些羞耻话,但人生最有趣地方就是你永远不知道未来会发生什么,现在不会,不代表以后不会,顾眠现在便是什么都不想,只要他陆撼城。
两个小时后,好不容易从小区门卫处得到通行许可顾二叔到了侄子给单元楼顶楼。
顾爱民先敲了敲门,里面没有什么动静,等了等,顾爱民皱着眉头给顾眠打电话,听着电话里嘟嘟声漫长等待音,顾爱民耐心几乎告罄。
他甚至在想顾眠这小混蛋是不是发病了!
医生早就说过,不可以心情剧烈激荡,最忌大喜大悲,现在难不成倒在家里某个角落?
不会心脏骤停吧?!
顾爱民越想越害怕,一瞬间想到大哥痛哭流涕场面,紧接着一闪而过大嫂站在火化场要跟着顾眠扑进去画面,甚至想到陆撼城会不会从高楼一跃而下,届时陆家那两家,他们顾家,所有人都不会好过……
然而就在顾爱民想要干脆报警,喊专业开锁过来开门时,电话总算是被人接起。
“喂?!眠眠?”顾爱民着急得快要疯了!
电话里却不是顾眠声音,是陆撼城:“二叔。”
“陆撼城?你回来了?什么时候回来?你快开门,顾眠呢?他还好吗?你家里到处找你,私人飞机都派过去了,你怎么回来?”一堆问题犹如雨后春笋不停冒,但很快顾二叔依旧回到原点,他感觉自己都像是快要心肌梗塞了,“不对不对,眠眠呢?你先告诉我他怎么样?”
陆撼城低头看了看迷迷糊糊要亲亲顾眠,呼吸紊乱不已,先捂住话筒,低头去跟眠眠说:“先到这里,我给二叔开门好不好?恩?听话,可以了,不能继续了,你吃不消。”
偏偏汗津津顾眠摇了摇头,他不让陆哥走出‘家’去,下意识紧张到脚趾都紧绷着,哑声说:“我不要。”
“……”陆先生哪里听得了这话,手机都干脆丢一旁,关掉,然后低头和他顾眠合作。
顾二叔还举着电话在外面,呆了一会儿,无奈地笑了笑,他反正是模模糊糊听见了些声音,既然还有力气干体力活,那估计状态不错,他也别在这里耽误人小两口小别胜新婚了。
顾爱民看了看时间,心想,给他们三个小时应当足够了,他得去吃点儿东西,吃完再来。
谁想等到了下午六点,顾爱民提着一份汤包稀饭回来,敲了敲门,里面竟是依旧不开门,再打电话进去,这回陆撼城声音小得多了,像是在陪顾眠睡觉一样,压得很低,说:“二叔,我现在也不方便去开门,他还在睡觉。”
顾爱民皱了皱眉:“他睡他,你来开门啊。”
陆撼城沉默了一会儿:“不太方便……”
“他睡在你胳膊上?”顾爱民只能想到这个了,说,“我还给他带了点儿东西吃,你过来拿一下就行。”
陆撼城依旧是很轻地沉默了一会儿,道:“……不方便,我不能动。”
顾爱民也不知道怎么,突然福至心灵,眉头皱得更紧了,在外面‘啧’了一声,说:“你个臭小子,干什么呢?!出来。”
又十分钟后,顾爱民终于见到了披着睡袍陆撼城。
陆撼城脖子上还有几个很深牙印,顾二叔瞧了一眼,总觉得没眼看,把手里提着晚餐塞到陆撼城手上,便挑了挑眉,说:“别给我乱来,他身体差得要死,你这样弄,迟早出事。”
陆撼城眉头一拧:“别说这种话。我知道分寸。”
“你是知道,顾眠不知道,我看今天你也没什么分寸,他随便说两句话,你就把‘分寸’吃了。”
这倒是没错,陆先生垂眸下去,没办法反驳。
顾二叔见状一巴掌拍在陆撼城肩膀上:“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