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粟朗便带着刘天、王小明五个去了县城。
“我去找莽哥,你们按我之前说的做。”
以前也是只有粟朗一人见莽哥,莽哥不是什么手下都见的。
路过一家理发店,粟朗特意进去里面照了照镜子。
他头上依旧缠着白色的纱布,脸色苍白,嘴唇干到起皮,整个人一副病得要不行的模样。
粟朗把自己的脊背又往下完了完,显得更加单薄可怜。
然后他走一步咳两声,进了莽哥在的夜总会。
莽哥正忙,粟朗咳了几声,看起来马上晕倒了:“豹哥,别打扰莽哥,我在这里等他忙完就好。”
豹哥是莽哥最得力的下属,人狠话不多,对莽哥非常忠心,嘴也很严。
他“嗯”一声,让粟朗坐在一边。
粟朗低垂着眼眸,时不时就咳两声,做足病重的模样。
不知道等了多久,没等来莽哥,粟朗先等来了灰鼠。
“呦,这是谁啊?原来是我的手下败将蜈蚣啊!怎么看起来那么弱,以前不可一世的样子呢?”
跟着莽哥混的人,都是用外号称呼,没人用真名。
灰鼠跳到粟朗面前,一脸的幸灾乐祸得意洋洋,他最讨厌的竞争对手变成了病秧子,再也没人跟他抢这次跟着莽哥干大生意的机会。
灰鼠只要想到这个,脸上的志得意满就怎么也藏不住。
“咳咳咳!”
粟朗“腾”一下站起来,想要说什么,却忍不住地剧烈咳嗽,咳得脸都红了,好像被气得不行的模样。
“啧!你看看你现在的模样,还来找莽哥,也不怕莽哥嫌你晦气。”
“闭嘴!”
突然,一道威严的声音从灰鼠身后传来,灰鼠脸上的得意瞬间消失。
“莽……莽哥。”
莽哥皱眉看他一眼,没理他,坐到了最前面的椅子上,一群穿着黑西装的彪形大汉,跟着站在他身旁,列成两列,整个房间的气势瞬间冷凝起来。
“你们怎么回事?”
粟朗“咳”一声,眼圈瞬间红了,“莽哥,请帮我做主!”
他指着自己的头,说灰鼠不顾莽哥的命令,带着属下恶意找他斗殴,对他下黑手。
莽哥看向灰鼠。
灰鼠身子发抖:“莽哥,不是这样的。”
“嗯,你说,是什么样?”
灰鼠咬了下嘴唇:“是蜈蚣找我约战,我……”
莽哥抬眼,脸上并没有生气之色,却看得灰鼠胆寒。
“你知道,我最讨厌说谎的人。”
“莽哥,对不起,求求您原谅我,我也是气不过一时冲动。莽哥,求求您不要把我踢出去这次的队伍,我以后不会再犯了,求求……”
这时,一个中年男人走上前,狠狠地朝灰鼠屁股上踹一脚,把他踹趴在地上。
“莽哥,我侄子年纪小,不懂事。少年人气盛嘛,说个几句就容易动手,您就原谅他这次,回去后我会狠狠教训他,他以后不敢了。”
莽哥低垂着眼眸把玩手上的佛珠,没有说话。
粟朗、灰鼠都屏起了呼吸。
中年人弓着腰良久,莽哥才抬眼看向粟朗:“蜈蚣,你怎么说?”
粟朗捂着嘴咳一声,看起来十分虚弱:“我只要灰鼠给我道歉,赔我医药费。”
粟朗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医生说我头被砸得很严重,身上也不知道伤了哪里,以后得小心养着,离不了药,不然很容易……很容易……”
说着,粟朗眼睛变红,又剧烈咳嗽起来。
咳了好久,他声音虚弱地说:“莽哥,对不起,我这身体以后也没办法帮你做事了,所以灰鼠一定要赔我这辈子的医药费,咳咳咳……”
他又咳起来。
莽哥叹口气,一副悲天悯人的模样看着粟朗:“你是个善良的。既然你要的是这些,灰鼠,能做到吗?”
莽哥又看向灰鼠和中年男人。
“能能能!”中年男人赶紧点头,又踹灰鼠一脚。
灰鼠反应过来,也忙答应着。
“谢谢莽哥,谢谢蜈蚣。”
“嗯。”
莽哥起身,没再说什么,带着人直接离开了。
灰鼠的叔叔在莽哥的公司里是上层,粟朗也知道动不了他。
其实今天能见到莽哥粟朗也觉得意外,粟朗以为他和灰鼠的事会是豹哥处理,莽哥不会搭理他们。
但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他想要的就是平安脱离莽哥,再从灰鼠这里要到医药费。
灰鼠非常生气,那些钱走到粟朗面前时还一脸愤愤不平:“没想到你还会告状,真是没种!”
其实莽哥手底下的这些兄弟,有不少不合的。大家私底下也会过招。
但大家都遵守默认的规矩,这些事情不会闹到莽哥面前,莽哥也纵容底下人争夺利益。
要是底下人真的没有一点争端,全部一条心了,那莽哥就该担心他的位子稳不稳了。
粟朗从不情不愿的灰鼠手里拿到钱,正要离开,灰鼠酸溜溜又气不顺地说了句:“你得意了?让莽哥和我叔教训我一顿,告状精,你真不像个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