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少爷”的卷宗里语焉不详, 记录者的精神似乎一直处于高度紧张的状态, 语言表达错乱,时常出现大段重复的段落,看起来就像一个人着魔一般在自言自语。
陶心远试图把零碎的信息整理出来, 他捋出一条勉强清晰的故事线,正要开口, 却看到吴明铎抬了一下手。
吴明铎抬手打断他, 说道:“我们先来制定一下游戏规则。”
吴明铎在荧屏前一向以硬汉警探的角色示人,他身上自带一股凌然的正气, 说出的话自然也很有威严。
在座的六个人都没有反驳,伊代皓白问道:“您觉得这个像不像那种侦探推理游戏?”
吴明铎笑着点点头,说:“很像,只是我们难度要更高一点。”他笑意中有些说不出的玩味,像蹲在耗子洞门口耐心的老猫。
南泽翻着手里的笔记本, 说:“只有一本卷宗,没有剧情和任务,所以确定自己的身份牌是关键。”
乔原“啊”了一声, 有些搞不懂了,“我们身份不是已经确定了嘛, 你是学者,陶陶是小少爷,吴sir是警探。”
陶心远用看傻子一般的眼神看了乔原一眼,他说:“身份牌的意思,是确定你是凶手还是受害者。”
吴明铎说:“这说白了就是一场‘信任游戏’, 六十年前的那场命案是一个无人生还的死局,但死亡并不能摆脱嫌疑,我……咳咳……你们既是受害者,同时也可能是凶手。”
吴明铎说到中途时突然一顿,手指握拳贴着嘴唇咳了两声,然后才继续说完了他要表达的话,把自己的语言纰漏处理得天衣无缝。
乔原和高朗丝毫没有察觉,两位花痴影迷还捧着脸,近距离端详吴sir认真时候的冷俊模样。
段程望没有参与感,他低头看着自己的卷宗,表情愈来愈臭,化妆师特意补的粉底都盖不住他的僵硬的脸色。
而坐在另一侧沙发上的伊代皓白、陶心远和南泽却同时皱了一下眉头。
伊代皓白和乔原他们有代沟,他是被骨头社爸爸投喂大的年轻一代,脑子里充满天马行空的想象,对吴明铎也没有那种年月积累下来的敬畏感,每一丝异常都让他很警觉。
陶心远是从吴明铎进门时候就觉得奇怪,但具体要说出哪一点,他也说不上来。
陶心远扭头去看南泽,想听听南泽的观点。
陶心远悄声说:“我觉得吴sir很奇怪。”
“是有些奇怪。”南泽说,“既然是‘信任游戏’,那么陶陶,游戏里谁也别相信。”
陶心远觉得不对劲儿,南泽好像话里有话,他问道:“连你也不能相信吗?”
南泽点头,低声说:“是的。”
南泽说的很平常,就像在陈述事实一样,陶心远倏地瞪大了眼,有些不可置信。
陶心远说:“我们是搭档啊,我当然要相信你。”
南泽说:“可你都不确定我是不是凶手。”
“这不重要。”陶心远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如果你不是凶手,那我们就携手大逃脱,如果你是凶手,我就陪你把其他人淘汰。”
南泽手臂还保持着原先的姿势,搭在他身后的沙发上,当南泽垂下头靠近他时,就像要把他抱个满怀一样。
南泽问:“如果你是凶手呢?”
南泽眼睛直直望进他清澈的眼底。
这个问题让陶心远顿住了,他竟然一直没有思考过这个可能性。
“你说过,你想赢的。”陶心远想了想,说:“那我会把你留到最后,然后自首,因为我也想让你赢。”
南泽表情有一瞬间的愣怔,他垂眼一眨,把情绪很好地掩盖下来。
南泽微微一笑,手背擦过陶心远的后颈,微凉的指尖轻轻捏了他一下。
南泽说:“不要太信任我,傻瓜。”
吴明铎目光扫过在座的六个人,勾唇笑了一下。
吴明铎说:“规则很简单,大家根据自己的卷宗自行判断身份牌,凶手在陈述的时候可以有所保留,OK吗?”
乔原连连点头,“OK,没有问题。”
吴明铎说:“既然规则定下来了,那陶陶继续吧。”
吴明铎在高朗的帮助下,把一个空白的笔记本摊开放在膝盖上,然后笔尾抵着下巴,一副要认真记录的模样。
看起来确确实实就是一个负责任的好警探。
陶心远被六道目光集中关注着,他已经梳理好了故事线,干脆把卷宗合住了。
他说:“我是陶少爷,今年十八岁,是这座城堡的第二顺位继承人。我的哥哥叫威廉,老公爵死后把所有财产都留给了他,他是古堡的现任主人。我和哥哥相差二十五岁,我们之间没有血缘关系,因为我们都是被老公爵从同一所孤儿院领养来的小孩。我到这个家里时还不满一岁,那时哥哥已经开始着手打理老公爵的一部分产业。”
吴明铎问:“老公爵死后,你没有继承任何财产?”
陶心远说:“是的,老公爵去世时我只有十六岁,所有生活开销都是我哥哥威廉在负责。”
南泽也在卷宗的空白处记录信息,他把“十六岁”重点记下,笔尖在纸上一顿,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