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宁将毛衣包好,套上礼盒,然后恭恭敬敬地拿着它走进秃头老板办公室里。
当时秃头老板正坐在办公桌后面用食指挖鼻屎,秃头老板的鼻子很大,所以他的挖鼻屎时候显得格外轻松。
一般鼻孔大的人挖鼻屎比较轻松,因为他们的五根手指可以轮流着扣,不像周宁们这种鼻孔小的,只能用小拇指挖鼻屎。
“老板,这是我给你买的毛衣。”周宁把那装着毛衣的礼盒放在突头老板面前,他才把目光稍微往周宁身上移过来。
秃头老板看了礼盒一眼,跟着他把刚刚挖过鼻屎的手指头直接放桌面上,露出一种厌恶的神色对周宁说:“你……你怎么不去死!”
“我为什么要去死?”
“你送的算什么礼物!”秃头老板跳起来,说。
“老板,我去年也是给你送毛衣,你那时候……”
去年冬天,在秃头老板的老婆庆祝生日的聚会上,周宁也送了一件毛衣给他。
当时,他二话不说接受了,而且还跟同事们送的金珠子,银项链,宾卡达手表,迈巴赫车钥匙放一起。
怎么现在就变脸了呢?难道老板的身材已经穿不下这个码的毛衣了?
真该死!早应该打听清楚老板穿什么码数的衣服才下单的!
周宁想道。
周宁就说:“老板,你穿的码数是……”
一听这话,秃头老板气得手指头发抖。他憋着一股气,又骂骂咧咧几句,然后转身走到他的茶几旁边。
“老板,这毛衣我放这里了。”
周宁再不敢多说话,小心翼翼地把毛衣搁在他的办公桌上,正准备转身离开,
但他又突然跳起来,趋步赶到办公桌旁,手一扫,那一个黑色礼盒便飞到周宁的脚边。
周宁登时来了火气。
虽然他是老板,但是周宁从来见不得别人在周宁面前嚣张。
周宁的爷爷也常常教导周宁,里外对人总需客客气气,因此周宁也未曾对人作出太过分的事情。
现在老板将周宁送给他
的礼物随意和粗鲁地扔在地上,简直像往周宁的脸上放了一个又臭又长的屁一样可恶。
“你看什么看!”见到周宁气势汹汹的眼神,秃头老板急得牙齿直哆嗦,一边撸起袖子口,然后双手叉腰,面目狰狞地看着周宁,好像一头即将发火的山猪。
“赶紧给毛衣道歉。”周宁说。
“哈哈!道歉?能耐啊!别忘记你的身份,你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员工,而我是身价千万的老板,这公司都是我管辖的。你有什么资格跟我讨价还价,还要我跟你道歉。呸!……”
秃头老板大概说出了自己的心里话,脸上不禁浮现出几分得意,转怒为喜,把他的食指重新塞进鼻孔中来回转动。
顷刻,他又把手指头按在黑色西裤上擦,最后塞进裤兜里面。
“道歉!”周宁猛地往地上的礼盒踩上一脚,几乎是命令一般的口气对秃头老板喊道。
秃头老板眼角挤出一丝嘲讽,朝门边努努嘴,对周宁喊道:“滚吧,你明天不用来上班了。”
几分钟后,周宁走出秃头老板的办公室,临走前,也没有忘记带走那件新买的毛衣。
那是上个礼拜天,周宁收到部长的命令,上顶楼跟秃头老板拿文件。
但是周宁到他办公室门口时没有敲门,而是直接推门走进去。
结果,就看见了赵秘书坐在他腿上。秃头老板注意到周宁后开始不住地咳嗽,一边咳嗽一边缩进办公桌。
办公桌遮不住他臃肿的身材。
而赵秘书跳起来,扯开嗓子对周宁说:“你可真没有礼貌,进别人办公室也不先打招呼。”
很快赵秘书先离开了办公室。周宁把文件交给秃头老板后,又看了看他。
他倒是没说什么,只是用手不停抚摸他那圆圆的、寸草不生的头顶。
周宁于是退出办公室。
在走廊上,赵秘书趴在窗台的栏杆旁眺望着远方,垂落下来的波浪黄头发遮住她的眼睛。
窗户敞开,习习的凉风吹来,把赵秘书的艳红的领结吹得摇摆。
见到赵秘书时,周宁
立马停下脚步,一边也感到更加诧异。
因为她每次找秃头老板,总是一刻也不会在他的办公室停留,甚至连这条通往老板办公室的唯一走廊也鲜少见到她窈窕的身影。
周宁并不想跟这个女人打招呼,就在周宁准备悄悄离开时,她突然叫住了周宁。“你过来。”
周宁站定脚步。
好嚣张的人,居然敢命令周宁!周宁想。
见到周宁没有听她指挥,赵秘书也不生气,抿着嘴朝周宁走过来。
当她靠近周宁的时候,周宁闻到她身上那浓厚的香水味。她的眼睫毛轻轻地跳动,一对蓝紫色的美眸凝视着周宁的面庞。
周宁对此无动于衷。赵秘书其实已经四十多岁了。
只是身材不走样,而且去年花了几十万整容,所以那张脸看上去才像二十七八岁一样。
但是周宁知道她实际年龄四十多岁,也知道她整过容。周宁一直觉得整容不过是欺骗自己的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