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郎君为何不去营地中聘个先生,教授那些年轻力壮的小伙子识字。
不说那是个有编制的职务,平日里只在暖房中教书识字,能享受天津徭役享受的福利,最重要得还有粮票拿啊,这可是大好事。
也就我们这些扫个雪的徭役,年老力衰又无一技之长,想入那天津徭役也进不去啊!”
徭役感叹,“哎,我真是早生了二十年,若生在如今之世就好了,可惜燕王不要我啊!”
高季辅看着这徭役长吁短叹,身子看起来瘦弱,但身子骨却是结实。
一般上来说,这些人才是徭役主力,但却没想到,李泰招募徭役这些人也不要用。
高季辅想到这里对徭役道,“张郎君,你觉得跟燕王干一辈子的徭役可好?”
“天下还有这等好事?”张徭役打量了一下高季辅,道,
“老弟还有这人脉,能够让我入高陵的徭役?
果然,我一见高郎君就绝非凡人,可是跟招募的管事有什么关系?”
“算是吧!”高季辅思索了一下倒也没有否认,只是道,
“只是张郎君为何要跟着燕王服徭役,难道等到徭役结束,回去种田不好吗?”
“你果然是家道中落的富家子,想来家里还有好些亩薄田,应该是看着只是幽州就近。
所以来服役一个月,省了这服役的庸钱,等到这个月服役满了便回去了。
以往因为服役较远,应该都是教了庸钱,然后免了徭役吧。”这张徭役感叹道。
高季辅听到这张徭役的话,张张嘴到底没有再多说什么,而是默认了下来。
“我看你这不像是拿锄头的手,每日都清理的习惯,便是能看出一二来!”
张徭役洋洋得意的笑了笑,不过笑着笑着神色倒带着几分哀伤,道,
“高郎君,服完后就好好回去种地,这安稳世道,多在家里存点粮食,那可比什么都强!”
“那张老哥你呢!”高季辅道,“回去是否逗弄孙儿,说不定还能聚一聚!”
“我呀,还是趁着燕王这里缺人多多打工也就是了!”张徭役道,
“像燕王这样的好官,这辈子都未必能够遇上一个。
若不在燕王这样的好官在的时候多积蓄点,若燕王走了来个贪官,怕想逃荒,连路上的粮食都没办法准备。”
“燕王算是个好官吗?”高季辅听到张徭役的话,倒有些茫然道。
“那自然是好官!”张徭役肯定道,“高老弟,你是第一次做徭役,所以有些不知道。
但老哥我当初隋帝征战辽东,就给当时的军队送过粮食,那日子就别多说了,想想能活着下来都感觉老天保佑。
换了如今这贞观朝,圣人是好圣人,官员也是好官员,但朝廷让我们充徭役是一样是要我们自己带上干粮,准备衣服,去服徭役的啊!
但现在燕王征召徭役,你自己也在这里扫了几天雪了,你说说,在燕王这里干活,燕王对我们怎么样!”
“也就管两餐的粮食,因为过冬所以准备几件终究要还回去的棉衣,倒这每日的热水的确良政啊,若没这热水,这冬天都不知道怎么过!”高季辅感叹道。
听到高季辅这话,张徭役脸色倒冷了下来,道,“你就是命好。
虽自己不能做事,有祖辈基业没干过苦活,这燕王可是大大好官,岂能容忍你这般评价!
你以为做徭役谁都能够吃两餐的馒头不成,当初给前朝修大运河,多少人因为吃不饱而干活,直接活生生的干得咳血。
就算如今的贞观朝,干徭役的哪次不是自己准备粮食。
且不说徭役消耗,单是这路上消耗的粮食、盐巴、布鞋、衣服,朝廷什么时候给报了!
他们只关心我们去服徭役了没有,恨不得派遣小吏拿着鞭子逼迫我们去干活。”
张徭役说到这里,神色却是带着几分的激动,言语中更带着几分哽咽。
“张郎君……”高季辅看着这幕一时间有几分愣愣出神,他没想到张徭役居然会愤怒!
不是,好好的在聊天吗?
当今的圣人是好圣人,官员是好官员,又没像是隋炀帝一样一年到头的徭役。
怎么在燕王的底下干上几天就愤怒了呢,高季辅茫然了啊!
“哦,高郎君,我有些失态了!”张徭役回过神来,喃喃道,
“你呀,虽然家道中落,但你遇到了好时代,自己又会识字,将来肯定比我有出息啊!
不像我,我想要成为天津徭役,拿到编制都拿不到,怕只能服完徭役,说不定就离开了!”
“……天津徭役很好吗?”高季辅听着张徭役的话,却带着几分茫然。
“好,那自然是好的!”张徭役道,“天津徭役,跟我们这些征召过来的徭役不一样。
他们每天能吃三餐,饭菜里甚至还有新鲜鱼汤,半个月一个月的居然还有羊肉吃。
虽然也只是小小的一碗羊汤,每人也就分到一块肉,但这可是羊肉啊!
甚至燕王还给每人购置了衣服,夏天麻衣两套,冬天棉衣两套,连住着的房子都是两人一间的火炕房。
更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