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鹿手上的笔敲了下纸页,发出小小的响动来,她目光灼烈地盯着许戈,继续问:“十月十七日凌晨两点左右,向东死在家里,昨天才被邻居发现报警。十七号那天,你在哪儿?”
“十七号那天下午,我去找过向东,完全是工作上的事情,我谈完了事情就离开了,并不知道后来发生了什么。”许戈大概能够猜到向东出了事情,他淡定地说出当天的事情来。
“那你们的工作,是不是谈崩了?”程鹿继续问下去。
许戈抿了抿唇,那天的生意,的确是谈崩了。
他嫌尚吾给的价低,所以拒绝了这一笔生意,可是向东却一个劲儿嘲讽,两个人不欢而散。
许戈抬起头来,冷笑一声,“你们今天来问话,是已经把我当做是嫌疑人来处理了吗?”
燕子笑得很是尴尬,没有回答。
程鹿也是顿了顿,还是应了声:“至少目前所有的证据都指向了你。”她从包里拿出那枚袖扣来,摆在桌上,“你能否解释一下你的袖扣,为什么会落在向东家里,你们是否,发生了争斗?”
许戈沉默了下,最后还是点头。
“那天的确是和向东起了些冲突,袖扣可能就是那时候被扯掉的。”许戈揉着眉心,他坚定地强调,“可是,我的确是没有杀害向东。”
“你为什么会和向东起冲突?”
许戈又是陷入了长久的寂静之中,他会告诉程鹿,向东说了些关于程鹿很难听的话么?
他嗤笑一声,身子往后仰,“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
燕子都替许戈着急,她在旁边催着:“许戈你知道什么,赶紧和我们说一下。”
“我知道的,都告诉你们了。”许戈也是苦恼,毕竟卷入这种事情里面,任谁都不会安心。
程鹿在心里叹了口气,“你什么时候离开的向东家?”
“下午四点。”
“向东有没有说过之后会见什么人?”程鹿步步问下去。
“没有,当时不小心吵了起来,发生了些争执,他没和我多说什么。”
“那四点之后呢?之后去了哪儿?”
程鹿声音冰冷,像是毫不留情的一台机器,许戈抬起头看了眼,沉默了下,静静的,也不知道在想着些什么。
燕子催促了一声,许戈才回过神来,回答:“没有去哪儿,回家了。”
程鹿和燕子在沧海集团花了一上午的功夫,只是问出了一点东西来,也不知道对案情有没有帮助。
两个人回到警局,却看到罗恕正拦着一个中年女人,中年女人实在是争不过罗恕,就坐在警局门口大声嚷嚷着,哭声惊天动地。
程鹿几步走过去,厉声问道:“怎么回事?”
罗恕哎呀呀地也是叫起来,指着坐在地上的中年女人说:“鹿姐,这是向东的母亲,从早上开始就在这里哭着,要咱们讨回公道。”
程鹿睨了罗恕一眼,“怎么不带她进去坐着,这样在这儿哭,像什么话?”
“姐,我也想啊,可这阿姨一点都不让我们碰,说一定要等到凶手查出来了才肯离开。”
程鹿抿了抿唇,推开罗恕,走到中年女人的面前。
女人看起来比寻常的妇女要年轻很多,大概是保养得很好的缘故,可因为向东的事情,她脸色苍白,连两鬓的霜白也冒了出来。
这让程鹿不禁想到了秦文香。
向妈妈看到程鹿,眼睛珠子动了动,撒泼似得打滚儿,嚷嚷着:“你们不给我查出凶手来,我就不走了,我就饿死在你们警察局门口,看百姓们怎么说!”
程鹿慢慢蹲下身来,想要去拉住向妈妈,哪里知道,向妈妈直接就把程鹿的手挥开。
程鹿叹了口气,说道:“阿姨,你放心,向东是我的同学,再怎么着,我也不会放过那个凶手的。”
向妈妈总算是寂静了一瞬,红肿的眼睛看向程鹿,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你是我家东东的同学?”
“是,大学同学。”程鹿伸手去扶起向妈妈,“您放心吧,向东人那么好,我不会让凶手逍遥法外的,我们一定会尽快破案。”
向妈妈没有反抗,被程鹿扶起来,眼泪顺着眼角就流下来,她反手抓紧程鹿的手,她的手指带着凉意,从指间传到了心里头来。
向妈妈呜咽着说:“我家东东人是真的好,赚的钱都给我用,也不知道是哪个杀千刀的害了我家东东。”
程鹿垂眸下来,眼眸之中藏着三分温和色彩,和她平时工作的时候全然不一样。
在长辈的眼中,不管你是怎么样的人,可在他们眼中,你永远都是最好的那一个。
程鹿带着向妈妈进了警局里面,给她倒了一杯热水,她情绪平静下来之后,向妈妈才恶狠狠地说:“我知道凶手是谁!我听东东小区的人说了,是他同事的!就是他!”
燕子忍不住劝阻:“阿姨,我们都还没有找到证据呢,可不能这样诬赖别人。”
“什么证据!大家都看到了,这还不算是证据吗!”
向妈妈刚平复下来,现在又激动了起来。
向妈妈像是被燕子给点着了一般,打翻了杯中的水,嚷嚷着:“你们是不是根本就不想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