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薄的浅橘弱光斜照在脸颊上,投射出明暗交织的光影,安瑟怔了会,往后靠在床头,侧额抵在指间。
良久问,“没有疑点?”
“表面没有。”诺亚回,“人一直待在大堂没离开,被带走的时候直接招认。”
说完,补充,“你要不要看看相关监控录影?”
安瑟轻轻摇了摇头,“把人带来我面前。”
“已经在路上,但两家的人都会先审”诺亚看她一眼,慢慢说,“尸体也跟着送回来。”
安瑟没再说话。
下床,祼脚踩在沁凉地板上,上前手动拉开厚重深棕布帘,不夜之城的璀璨灯光隔着透明玻璃折射进瞳孔。
高远眺望,一派安宁。
安瑟脑海里轮流晃过两张生机勃勃的脸孔,那只率先伸出来的手,轻快的简明自我介绍。
赛尤拉。
好一会,几若听不见的低音散在空气,“我下令不许他们回来。”
结果,都死了。
真的不在了。
诺亚看着独自站在窗前的背影,顿了顿仍说,“也可能,早已经死了。”
“只是假设。”微沙低哑声音接上,“现在发生的,是真切的感觉。”
日光在两个多小时后渐渐取代华灯。
安瑟从房间出来,挪到餐桌前,温热的奶白气味飘到鼻子,钻进喉腔。
陆南娜瞧她显然状态不佳、心情不好的静默模样,眉头皱起问,“黑域那些地方有什么变故?”
话说,她现在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在不知不觉间沦落成了管家?这里没个女仆智能的什么也罢了,眼前这人,除了到饭点出现,就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典型,闲暇时能赖着就绝不会动弹。
自然,能叫餐就绝不进厨房一步,路南娜只好在瞧不惯时自己收拾着。
安瑟听她问,回,“不是,没有动静。”
“那你”陆南娜正准备继续问,一道轰隆闷响从门口方向传入,她神色一凛,转眼看向安全系统自主转入室内中央显示屏的监控投影。
一怒气冲冲的男人站在门外廊道上,与闻声现身的护卫对峙。
他是
安全局的人?
陆南娜认出时,已见原坐在桌旁的人转眼消失了身形。她跟着去到门外。
诺亚慢慢地从房间踱出,不用看,它也知道接下会发生的事情。奶奶的什么东东,脑子扔哪去了,敢随便上门闹事。
方从凹陷一片的门后露出面容,一带风疾来的拳影在毫秒间贴近皮肤,安瑟侧头避开,探出的手以同样速度抓上手腕。
相差无几的力度使对方没法继续往前。
事实上,被躲开、被硬抗的一连串精准有力、速度丝毫不比他慢的动作已让泽木隆下意识的愣神、缓滞了一下。
这至少同等程度的力量?
怎么可能。
安瑟放开手,对周围俱愣神的护卫开口,“退下吧,没事。”
陆南娜倚在门框,对欲听令离开的其中一人招手,“让负责维修的过来。”
“是。”
泽木隆黑沉着脸,没再动,但眼睛紧紧地盯牢在人身上,“是不是你暗中让人动的手?”
“啧啧,打不过就质问,刚刚干什么了。”诺亚在后头更快的接话。
安瑟脸上却没什么情绪,“不是。要是我需要,你根本没机会站在这里。”
“那个人,是联舰的人。因你的怀疑,他们也确信被隔离看守的人有问题。”泽木隆眼里隐隐地冒着一团倾泻不出的怒火,话落间猛然一拳砸在最近壁面上,簌落一大块外围装饰晶石体,露出里面灰质合金构造。
“我的确在合理怀疑,程序没有问题。”安瑟淡声回,“要是没其它问题,你可以离开了。”
“人没了,你就这种反应?”
“泽木隆大人,你的儿子可能早没了,把原因挖深一些,针对该针对的,别在我这儿浪费时间,我的忏悔内疚除了让你无处可发的情绪有发泄的出口外,毫无现实意义。”
安瑟话罢转身,“替我送客。”
终于大概弄清到底发生什么事情的陆南娜,朝神色不定的泽木隆打量了三四秒,平和开口,“节哀。”
泽木隆从消失的身影盯向眼前不起眼的个子不高、五官平淡的黑发女子。
见他不动,陆南娜再次说,“还是请回吧。不需要麻烦我亲自将你提出去?大人应该不会单纯地怀疑我没有这个实力吧。”
人依旧是随意倚在门框,但一种无形的却有如实质的压迫力丝丝弥漫入空气。
泽木隆视线微移。
就算不是上次从各地将人召集回来的原因,作为安全局负责人,他也认得出眼前人是谁。
顶阶的人毕竟不多。
念头一晃而过,嗓门低沉,“我以为你们无所事事地待着,全在悠闲地当度假。原来,一向自视甚高的人也会替别人看门口?”
这人是不是受刺激大了忘了自己是哪方的了。陆南娜心里叹口气,转身,“自己走吧。她说了不是就不是。”
“将他归为因公牺牲吧,别当谋杀。”
因公牺牲,别当谋杀?泽木隆在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