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寻不但将自己面前的水果解决完毕,连他放在手边的一串葡萄也没有放过。
“是人么?”
林寻双手合十,默念阿弥陀佛。
方云:“……我现在就送你去西天。”
冉明江的生辰宴,他不可能大打出手,桌子下的脚高高抬起,正要狠狠朝林寻那边踩过去,目光触及桌面,突然动作一缓。
江湖,武林,家国,天下。
八个字用葡萄籽歪歪扭扭拼接而成,却是含着一股凛冽的杀意。
方云瞪大眼睛看着林寻,却见对方若无其事用手将葡萄籽拨到一旁,打了个呵欠道:“这宴什么时候才能结束?”
神情倦怠,语气亦是带着慵懒之意,看上去之前的几个字只是他闲的无聊,随意打发时间拼的,方云将刚才感受到的寒意压在心底,归作锦洮镇归来过于敏感的原因。
没了顾虑,他开始品着美酒,眼神时不时飘到正蹁跹的舞姬身上,不多时便有些飘飘然。
林寻看他乐不思蜀的模样,低头正要感叹句少年被不识愁滋味,目光却意外与封钰相接,后者扫了眼被打乱的葡萄籽,林寻旋即笑眯眯道:“随便拿来玩的。”
封钰突兀道:“哪个最重要?”
林寻:“嗯?”
“这几样中,对你而言,最重要是什么?”
林寻笑而不答。
……
宾客尽欢,那一丝因为提议剿灭叛军生出的压抑被巧妙地遮掩过去,入夜后,酒醉的众人各自被领到安排好的厢房,很快沉沉入睡。
快到午夜,林寻的睡意反倒散去,宴会上他滴酒未沾,正一个人坐在黑漆漆的屋子里发呆。
还有少数人同他一样清醒,不过却没有如此悠闲,此刻,东厢房的一间房间里,气氛格外压抑。
“师父,我们真的要蹚这趟浑水?”说话的是个二十三四岁的青年,他穿蓝袍白衫,腰间悬着一把剑。
“若是此事能成,我们助冉明江清除余孽,不但能博得他的好感,更重要的,是无相剑宗今后在武林中的声望将会大幅增加。”和青年不同,说话的人却是背上负剑。
“可我听说,叛军的余孽早就消灭干净了,”青年压低声音:“当年冉明江可是进行过近乎疯狂的报复,自此后便很少能听说叛军余孽的事情。”
“百足之虫,死而不僵……”话音未落,破空声而至,即便闪避的速度很快,一枚飞镖还是快很准的插入腹部,好在并不致命,青年的师父快速在身上穴道上点了几下止血。
“师父!”青年惊呼,提剑就要出门追寻歹人。
“你不是他的对手!快叫人!”
青年的呼喊声中,原本平静的东厢房瞬间亮起一盏又一盏灯。
……
林寻也听到声音,不过他没有朝声源跑,而是选择冲进封钰的房间。
谁知道路上会不会遇上歹徒,当然是在武力值最高的人身边安心。
宽敞的房间里,封钰冷着一张脸站在一处,在他对面,还有一个人,因为没有点蜡烛,只能借助月光看到,那是一个长相颇为秀美的少年,只是眉宇间带着一些阴鸷。
林寻在地上看到被打飞的几枚飞镖,封钰则持一把长剑,显然之前二人已经经过简单交手。
林寻摇头,心道还不如往东厢房跑,他对封钰道:“你拖住他。”
少年冷笑一声:“然后让你逃跑么?”
林寻不理会他,“你拖住他,我来喊救命。”
封钰充耳不闻,剑尖直指少年:“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
少年发出阴冷的笑声,没有和他正面缠斗,“来日方长,很快我们就会再见面。”
说完,直接跳窗施展轻功离去。
林寻看着消失在夜空中的身影,道:“这算不算是放虎归山?”
封钰没有回答,身子却是微微摇晃一下,林寻一怔,走过去,扶住他,却发现手上黏糊糊的,摊开掌心,竟是鲜红的血液。
从第一次见面,封钰就是过于强势的形象,以至于林寻没有想到他会伤在一个少年手上。
“旧疾罢了,”像是看出林寻的想法,封钰淡淡道:“凭他,还没有这个本事。”
“你们似乎认识。”林寻扶他到床上。
“我弟弟。”封钰没什么表情道。
恰在此时,院子里传来脚步声,林寻想了想,快速捡起地上的飞镖,扔到茶壶里,尔后给封钰盖上被子。这个时候,无论是封钰旧疾复发,还是刺客是他弟弟的事实,走露出风声都没有半点好处。
看着他的动作,封钰眼角带上一丝笑意。
门因为刚才林寻的闯入并没有合上,方云第一时间跑进来:“少爷,你有没有事?”
封钰除了脸色有些白,盖着被子,看不出其他异常。但一个高手现在还躺在床上本身就是一个极为怪异的事情。
“可是贼子来过这里?”冉明江走上前问。
“没有贼子。”林寻代他回答。
冉明江道:“哦?可我瞧着封公子分明是身体不适,”他盯着林寻:“你又是为何在这里?”
闻言,就连方云都有些怪异地看向林寻,这么晚他出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