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顿饭就吃的一般般,吃过饭赵宝科去刷碗。
妻子现在上班就更不能让她做家务了。
陈秀芝吃完就床上躺着去了,血压可能又高了,整个人迷糊的厉害。
眼睛也跟着难受。
难受她也不说。
十点十二,往常这个时间早就睡下了,最近改成了遛弯顺便去接生生下班。
“你是不是血压又高了?明天去测测吧。”
赵宝科瞧着妻子那状态有点像。
“没,就是累了,好多年什么都不干,这身体就懒了。”
病这个东西,她觉得不管就没事了,越是想的多,越是虚弱。
换了衣服,和丈夫锁上门一起下了楼。
陈秀芝:“这生生也没打算回来复读,可怎么办啊?”
赵宝科:“晚上在路上谈谈吧。”
“要不叫季娇和她谈?”
你看季娇和他们都谈的这样好,生生应该能听她表姐的话。
赵宝科平静地道:“我来说吧。”
说他不负责,他现在就想改改这些毛病。
自己生的,就别推给别人来管。
“那你说吧,我是不忍心。”
孩子早出晚归的,就奔着那六百块钱去了,昨儿晚上还和她说呢,等开工资给她买件衣服。听了这话,她心疼啊。
什么样的妈妈,总是叫孩子记挂着。
两个人沿着街边缓缓向赵生生打工的饭店走,就在不远的地方,走路也就十五分钟的样子。
这个时间路上基本就没什么人了,地面上一块亮一块暗的。
亮的部分是有路灯,暗的地方则没有。
赵生生把饭店的地面都拖好,大家都往门边去,衣服也都换了,该背包的背包,老板娘锁门,其他的人结伴的结伴,自己走的自己走。
“生生,你家里人又来接你啊?”
每天都看见她家里人过来接。
“嗯。”
赵生生应了一句就跑了。
这些姐姐们也懒得挑她,因为这孩子的话少得可怜。
习惯就成自然了。
陈秀芝和赵宝科没有过马路,看着女儿就像是小鸟儿一样的飞奔过来。
“就是个小孩儿……”
自己感慨一句。
“冷不冷?”
“啊?”
冷?
生生一脸懵。
这个月份真是热的厉害,怎么会冷呢。
生生挽着她妈的胳膊,一开始她是走在外侧,后来不知道怎么走着走着就变成了走到了中间。
夹在她父母中间。
晚上吹的风呀,都是热的。
又到了热的睡不着的季节了。
这一路赵宝科也没找到什么机会和女儿聊聊,嘴太笨了,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又担心自己一开口把事情搞砸了,很纠结。
走进熟悉的区域里,赵生生进了楼栋,她家这栋楼特有的味道。
一进门儿就有了。
那一楼仓房黑黑油油就是标记。
“生生啊,我和你妈想了想,还是想叫你回去复读。”赵宝科在上楼梯之前开了口。
“对,我和你爸希望你能回去读书。”
陈秀芝唠叨着,声音却压得很低。
“不念书能干什么,人人都瞧不起我们,你不能连自己也瞧不起自己。”
就只是拿个初中毕业的学历,那些人会踩扁了你。
所谓的不蒸馒头也得蒸口气。
赵生生默默无声。
赵宝科:“你把心里的想法和我们说说,你不说爸也猜不到啊。”
这他觉得挺无力的。
人家的姑娘,心里想什么就马上说了,他的这个姑娘有什么都不说,就闷在心里。
“回家说吧。”
想着到底是外面,这大晚上的,说话的声音大了别人都能听见。
三口人一前一后进了门。
赵宝科去洗脸,他这是油性皮肤,天天脸上都出油,人又长得黑,一张脸又黒又亮的,脸上还满是坑坑洼洼的,皮肤不好,幸好赵生生没遗传到他。
陈秀芝直接过到柜子的那一边,这边就一张床。
坐都没有坐的地儿。
“生生啊,听妈的话回去复读吧,你大姨二姨都瞧不起我们,也不能叫她们都瞧扁了是不是?”
争口气啊。
她这口气憋了很多年了,一直就没痛痛快快的吐出去过。
赵宝科洗了脸回来,他过来也是没地儿可坐的,孩子坐在小床上,里面的床边就紧贴着暖气管子,地方就这么大还得让出来去阳台的道儿。
“你心里是怎么想的,就不能对我们讲讲吗?”
他自认自己也算是开明的家长。
考不好也没打也没骂,那时候说不念书了,他也没揪着这件事不放,不是季娇他也由着孩子去了。
赵生生还是没话。
“你说你,怎么就那么哏呢?问你话半天也不吭声。”
陈秀芝有点急。
这孩子属于一针下去,放不出来个屁的类型。
父母都要为你急白头了,就不能说说打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