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蓁为了替父分忧,便也留在租赁的小院,替叶泽铭安排饮食等琐事,让他能够专心备考。
舒予不放心,便差遣两个沉稳能干的婆子过去帮忙。
韩彦知道后玩笑道:“叶兄这哪里是一人参加科考,简直是‘举国’的盛事啊!”
韩彦这么说是有缘由的,因为除了舒予派去照顾叶泽铭父女两个饮食起居的两个婆子,康平帝也另外派遣了心腹亲卫保护未来皇后父女的安全,而谢之仪、庄贤等知道真相的近臣,则想法子亲自指点叶泽铭的经义策问,力保他在殿试时即使进不了一甲,至少也能得个二甲传胪。
等到了殿试那天,康平帝看着站在一众贡士当中毫不起眼的未来岳父,紧张得手心直冒汗。
殿试只考策问,选题多是有关国计民生的实务,此次他又特地偏心地选了边地互市的话题,这正是当初岳父大人所亲手经办的,再加上谢之仪他们这些日子以来的指导……
岳父大人一定能够不负众望,名列前茅的吧?
一定能!
康平帝坐立不安地看着埋首答题的岳父大人,想要下去看看他答得怎么样,又担心引起别人的猜疑,或是给岳父大人带来压力,进而影响了考试的成绩,只得强自忍耐着。
小安公公作为知情人,心中感慨唏嘘。
圣上紧张成这样,简直堪比那些送子赴考的父母……
好在,再难熬,也有结束的时候。
待众贡士叩谢退出大殿,康平帝立刻吩咐读卷官:“诸位爱卿速速阅览,择定名次,为我大周遴选人才,造福社稷!”
他倒是想亲自给岳父大人定下头名状元,但是,为了科考的公正公平,这回他就不参与了吧。
当然了,更重要的是谢之仪是此次读卷官的主管,他完全放心。再说了,一甲这样显赫的排名,最终不是还要由他亲自择定嘛!
不急,不急。
谢之仪作为此次读卷官的主管,见状自然明白康平帝为何这般着急,便立即吩咐属吏封卷以备阅览品定。
其他人见谢之仪已经领命督办,自然是应命,各自忙碌。
在君臣的共同努力之下,本朝创下一个科举之罪——殿试张榜最早。
三月十七,殿试结果出来了。
叶泽铭再次不负众望,获得了二甲传胪的好名次。
原本康平帝是想要将岳父大人定为一甲的,奈何谢之仪私下劝解他说,这样实在是太打眼了,只怕会弄巧成拙。
康平帝无奈之下只得放弃,但是坚决要将二甲传胪授予岳父大人。
谢之仪见叶泽铭的策问文章倒也勉强当得起这份荣光,遂也同意了。
消息传出来,知情者纷纷举手加额饿,三呼“万幸”。
要是未来国丈大人成绩不理想,那圣上的娶亲之路岂不是愈发波折了?皇帝大婚,那可是关乎江山社稷的大事,万万不容有失!
这之后,便是四月初六二甲三甲进士参加复试以备授官,俗称“点翰林”。
有康平帝作保,再加上自己的才学见识,叶泽铭此次自然是毫无意外地被钦点为庶吉士,供职翰林院,并被康平帝当场以“熟知北地政务”而钦点充经筵日讲。
为皇帝授课,这可是无上的荣宠。
叶泽铭听到消息完全都惊呆了。
这就是说,从此后他不但能够留京任职,而且一跃成为天子近臣了!
走后门走到他这般顺畅的程度,还真是让人难以置信。
然而于康平帝来说,一桩心头大事,总算是了了。
接下来,便是尽快熟知政务,掌控朝堂了。
其实,这也并不算难,既然当初康平帝能够顺利亲政,那说明朝中不利于皇帝的最大的阻碍已经被清楚了。
况且本朝也不是没有出身一般的皇后,只是皇帝只立后不纳妃却是闻所未闻。
康平帝眼下主要的压力不在于立后,而在与此后余生只与皇后一人相守。
当然,这些都是康平帝和心腹大臣应该愁的事情。
叶家现在却是一扫先前的紧张压抑,一派欢快热闹的景象。
叶家临时租赁的小院里,叶蓁一边给舒予斟茶,一边欢快地笑道:“父亲已经给母亲去信了,请她带着弟弟妹妹跟随王记商队来京定居,一应行李细软也都托付商队代为输运。”
舒予闻言大为惊喜,连连笑道:“如此甚好!如此甚好!”
等谭馨来京,她们便能时常见面了。
叶蓁也十分高兴。
来京的这些日子,她虽然生活富足安逸,但是心中却也十分想念母亲和一双弟妹。现在好了,父亲留京任职,他们一家人终于可以在京城团圆了!
这都要多谢康平帝等人对于父亲科考的鼎力相助。
想到这里,叶蓁笑着跟舒予商量:“姨母,我预备过几日办在家宴请姨丈并谢大人等,聊表谢意,您看,如何?”
至于康平帝,现在来叶家实在是太打眼了,还是容后再说吧。
舒予听完讶然,旋即笑赞道:“你考虑得很是周到。”
话锋一转,又笑道:“不过,来家里还是算了吧。你母亲尚如今未来京,由你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