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贵妃听罢,艳羡不已,笑道:“红袖添香、夫唱妇随,真是让人羡慕神往……”
舒予闻言一愣。
看样子,赵贵妃对自己的宠妃生活不甚满意啊。
想想也是,和那么多女人共事一夫,确实让人膈应得慌。
当然,这话是万万不能说出口的。
“圣上待贵妃娘娘,亦是一往情深,让人艳羡不已。”舒予虽然应酬,但是说的也是实情。
赵贵妃闻言嘴角扬了起来,眉眼间全是深得圣宠的自得和满足。
接下来的话,便围绕着“男女之情、夫妻之义”展开了。
若赵贵妃只是个普通的宠妃,舒予待她或许还能如常处之,但是对方却是逼死了小望之的娘亲——韩彦的长姐的凶手,后来更是一路追杀小望之,舒予待她便只生下了畏与恨。
更别提,被赵贵妃残忍迫害的人还不止小望之母子了。
对于一个因为妒忌就能不把人命当人命的杀人凶手,谁会不怕不避?
只是碍于对方的身份和韩彦所谋之事,舒予只能将所有的个人情绪都压在心底,恭敬应对,不敢懈怠。
可是赵贵妃却觉得初次相见,舒予这个乡野女夫子很得自己的欢心,再加上她最近被刺杀一事弄得只能躲在屋里,忧闷烦恼不已,问答几番,竟然决定最近都将舒予留在自己身边说话解闷。
“本宫不善狩猎,每日留在这听雪阁也实在是无聊得紧。那些命妇见了本宫,也只会巴结奉承,半点知心话都不敢说,无趣得很。
“不如这样吧,既然学堂暂时休假,你也没有什么事情要做,就留在这里陪本宫说话谈天逗趣吧!”
赵贵妃欢喜地说道,为自己的法子高兴不已,也不管舒予同意不同意,当即吩咐身边的宫人道:“去跟圣上说一声,女夫子这两天要留在听雪阁伺候,让谭县令他们不必等着了。”
舒予目瞪口呆,她还什么都没有说呢,赵贵妃已经将一切都定下来了,根本就容不得她反驳。
看着赵贵妃一脸“我留下你是看得起你,还不赶紧谢恩”的“宽厚”模样,舒予只得暂且屈从,施礼谢恩道:“民妇多谢贵妃娘娘抬爱。”
赵贵妃点点头,笑道:“起来吧。本宫还有好些话要问你呢。”
……
赵贵妃派去传话的宫人到得吟风阁时,元嘉帝正问起獾子寨的民舍为何与别处不同。
“朕一路行来,见辽东山间猎户所住,多是杉木房,不知为何獾子寨却偏偏大多是土坯房,杉木房即便是有,也多作储藏之用,很少住人?”元嘉帝疑惑地问道。
韩彦拱手笑应道:“回圣上,獾子寨早先住的也是杉木房,您现在所见的那些杉木房,都是旧年寨中百姓搭建的。
“杉木建房,乃是祖上流传下来的传统。
“只不过前几年,有人偶然间习得土坯建房之法,又见有人烧炕,,十分舒适便利,遂将自家屋舍改了一番。乡民们后来见这土坯房住着确实比杉木房舒适,便都纷纷改建了。”
土坯房和土炕,北地并不少见,只是没有舒予的法子简单、住起来舒适罢了。
元嘉帝闻言,笑道:“哦?不知此人是谁,竟能使得寨中流传千百年的习俗为之一改?”
土坯房和土炕都不难搭建,难的是别人怎么会追随听从的。
说到这里,就不得不感谢韩彦的“名人效应”了。
当初要不是韩彦建造学堂和自家屋舍时,特地点名要土坯房,大家惊讶之下,这才认真比较起两种建房方法的优劣,只怕现在獾子寨依旧和别处山头差不多,猎户们住的大都是杉木房呢。
听得元嘉帝如此问,韩彦朗然笑道:“正是内子。”
一脸骄傲,与有荣焉。
元嘉帝闻言极为惊讶,没有想到能够改动一地风俗的人,竟然是个妇人!
“韩夫人真是聪慧过人!”元嘉帝真心赞佩道。
没想到能改一地教化众人,也是改动此地风俗之人。
不过,也该当如此,要不天子怎么会想着教化万民,以四海升平呢!
“多谢圣上夸赞。”韩彦拱手谢恩。
正在说话间,宫人进来传达了赵贵妃想要留下舒予作伴的意思。
一时间,屋内诸人神色各异。
韩彦既惊讶又担心,很担心别是舒予无意间泄露了什么,或是说了什么开罪赵贵妃的话,赵贵妃要留下人来责罚或是牵制他们。
谭县令则一脸惊喜,舒予得赵贵妃看重,这是荣耀啊,事关两人前程——谁不知道元嘉帝最是宠爱赵贵妃,舒予若是能讨得赵贵妃欢心,到时候只要赵贵妃从旁吹吹枕头风,还怕韩彦没有个好出路吗?
唯有元嘉帝,闻言拊掌大笑道:“贵妃果然有眼光!咱们正说着韩夫人智慧卓绝呢,她就把人给留下了!哈哈……”
谭县令和韩彦闻言面面相觑。
果然是宠之入骨,这也能联系得起来!
到底担心舒予别是出了什么岔子,韩彦起身拱手恳请道:“内子自幼长在乡野,性子率直,只怕到时言行举止不和矩度,会惹得贵妃娘娘不悦……”
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元嘉帝摆手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