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平一路骑马狂奔到了秀水河子镇,叩门喊了“师娘”,将昨夜顺利拿贼的事情简略地跟舒予提了提。
舒予本来被王平的这一声“师娘”惊得呆了呆,然而一听韩彦平安无事,顿时就把这些惊讶不惊讶的情绪全都抛开了,不由地长舒一口气。
只要韩彦平平安安的就好!
心中的一块大石头搬开了,舒予又开口问道:“韩大哥还有没有别的话要你转达的?”
王平一愣,皱眉仔细地想了半天,摇了摇头,回道:“没有了,先生就只交代要我将昨夜顺利拿贼的事情转告师娘。”
“没了?”舒予十分惊讶。
今夜不是要趁机将小望之引到元嘉帝面前认祖归宗的吗?怎么会没了?
但是见王平一脸的肯定,舒予也没有再多打探,笑道:“我知道了。你去跟韩大哥说一声,要是无事,就让他早些回家吧。”
这中间出了什么岔子,她要是弄不明白,只怕接下来都得揣着一颗惴惴不安的心苦挨了。
“好的师娘!”王平爽快地应道。
等送王平离开后,舒予自己在院子里站了半晌。
小望之看见了,也不敢上前去打扰她。
王平现在可是在镇国公身边当值,他来传话,想必和他的身世有关,他现在很害怕接触到这一方面的事情。
好半晌,舒予终于长舒一口气,脚步轻快了地回了屋子。
既然韩彦没有特别提醒她什么,那想来一切都还顺利,只是要再拖延几日,寻得合适的时机罢了。
刚一转身,便瞧见小望之正扒着窗口朝外探望,一脸的担忧,舒予遂调转了方向,笑迎了上去:“在看什么呢?今日的功课做完了吗?爹爹不在家,你可不许借机偷懒哟……”
舒予絮絮叨叨,和平日并没有什么分别,小望之见了不由地长舒一口气,蹦蹦跳跳地扑了上去,口中欢呼道:“都做完了!娘亲要检查吗?”
“当然要啦!”舒予接住小望之,笑呵呵地说道。
母子二人一坐一站,指着桌案上的功课,你一问我一答的,其乐融融,温馨无限。
……
獾子山,镇国公的营帐内,韩彦听完镇国公的担忧,朗然笑道:“师兄何不换个方向想一想,既然查证瓦剌贼首所说的那些宗亲权贵有困难,那为何不从瓦剌贼首这边入手,只查证他们到底和那些人勾结呢?”
镇国公一怔,旋即拍手赞同。
对啊,他在辽东够不着查证京城中的宗亲权贵,但是查证瓦剌和哪些人勾结却很容易!
他经年驻守辽东,势力雄厚,不说一呼百应,至少不会有人敢真正与他为难;又经常和瓦剌打交道,深知对方的路数,从瓦剌这边入手,显然是最好的选择。
“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啊!”镇国公击掌笑赞道,“我只想着奉命查证那些疑似与瓦剌勾结通敌卖国的人了,怎么就忘了不必甄别真假,只需从瓦剌这边查证出真正与之勾结的人就行了!”
韩彦笑道:“正是如此!接下来,咱们还需要具体的商定部署。脱欢的手下,可不是那么容易就反水的人。”
镇国公闻言深以为然,当即吩咐心腹牢牢把手营帐,没有他的吩咐,不许任何人靠近。
……
等王平一路从秀水河子镇纵马狂奔回来时,镇国公和韩彦已经商谈完毕,正在召集人手吩咐安排。
见王平回来复命,镇国公立刻笑道:“正巧,就缺你了!”
王平闻言一脸莫名其妙。
韩彦笑着解惑道:“眼下有一个要紧而危险的任务,你愿意接吗?”
王平一听,十分激动,连忙抱拳应道:“万死不辞!”
虽然镇国公收留他们在身边做黑甲亲卫,但是一直都只是吩咐他们做一些诸如巡防、传信之类的琐碎事情,真正重要的任务,都是交给卫锋他们这些老将去做的。
眼下镇国公竟然要提拔他与卫锋一起行动,他单是想一想,就忍不住激动得浑身热血沸腾。
“好!”镇国公击掌笑赞,随即脸色一肃,命令道,“现在,即刻到卫统领处领取任务,午后出发!”
“是!”王平立刻挺身高声应道,当即站到卫锋身后,垂首等待任命。
韩彦见状,笑道:“既然一切都一静安排妥当了,那我也就不必多留了。祝各位马到成功!告辞。”
镇国公笑着点头挥别。
王平见状,想起舒予的嘱咐,赶紧扬声道:“先生,师娘让您没事儿就赶紧回家呢!”
此话一出,整个营帐内为之一静。
旋即,镇国公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其他人见状,也都强忍着吃吃地笑。
这句话和“你娘喊你回家吃饭”,真是有异曲同工之妙。只不过,是比之多了一分夫妻间的缠绵悱恻,让人忍不住浮想联翩。
饶是韩彦一向脸皮厚,一下子被这么多人一齐意味深长地打量微笑,这会儿也有些不好意思了,没有好气地瞪了王平一眼,当即跨步迈出了营帐。
“收敛着些!你现在可是守营小卒呢!”镇国公在后哈哈笑着提醒道。
跟主帅耍脾气算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