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如韩彦所料,有关他洞房花烛夜勇猛到舒予第二天没能下得了床的流言,在他们回门之前,就已经传遍了整个獾子寨。
男人们自然是私下里说笑调侃,女人却都很羡慕——也就舒予上头没有公婆,家中也没有小姑子叔伯妯娌的,才能过得这么这般自在,婚后第二天竟然能一直睡到下晌。
舒予三朝回门,张家设宴答谢宾客——其实也就是寨子里的人聚在一起吃顿饭,大家早早就都来帮忙了。
等韩彦一家三口在白起和韩路生等年轻人的簇拥下,提着礼物回到张家时,院子里早就挤满了人,正一边忙碌一边说笑着。
张猎户和张李氏闻声迎了出来,一看见已经挽作妇人发式的舒予,就忍不住红了眼圈。
韩彦和舒予赶紧上前,一人站在一边,亲亲热热地喊了“爹”和“娘”。
张猎户和张李氏闻言连连点头,哽咽着应了声:“诶!”
他们只有舒予这一个女儿,如今嫁了出去,就觉得家里空荡荡的。而现在见迎接舒予回门的只有白起这些寨子里的年轻人,更是失落伤心。
如果他们有个儿子的话,此时打头迎接舒予回门的就应该是她的亲弟弟了……
“姥爷!姥姥!”小望之上前抬头,笑眯眯地脆声喊人。
“诶!好孩子!”张猎户和张李氏闻言咧嘴应道,一人将一个大大的红封塞个小望之,笑呵呵地说道,“拿去买糖吃!”
虽然没有儿子,但是他们却有一个比儿子还厉害的女儿,如今又多了一个踏实上进的女婿、一个活泼可爱的外孙,想想也挺不错的!
“快点进去吧!”张李氏牵了小望之,笑着将一行人往里让。
“新郎官来啦!”
“哟,新娘子回门儿咯~”
……
院子里的人说说笑笑,热烈欢闹,很快便将刚才的那点子沉闷落寞冲散了。
等韩彦一家三口进了,韩彦坐在正堂首位,白起等年轻人陪着喝茶说话。
小望之则和寨子里的孩子们奔出去玩耍了。
张李氏瞅了个空子,将舒予拉到西间里,满是不赞同地小声提点她:“就算是再是新婚情热,也不能没了节制。你们现在还年轻,不觉得有什么,等以后年纪大了就知道了……”
舒予莫名其妙。
什么“情热”“节制”的,她怎么一点都听不懂?
张李氏见舒予一副惊讶茫然的样子,还以为她是刚嫁过去,有些话不好跟韩彦直说,便恳切劝导道:“姑爷血气方刚,又早通人事,新婚燕尔的,难免控制不住自己。
“可你却是初婚,怎么承受得起他这番胡闹?听娘的话,这男人啊,就不能惯着……”
巴拉巴拉地说了一大堆。
舒予听罢,哭笑不得,连忙低声替韩彦申辩:“娘,你说到哪里去了?我们根本就没有圆房。”
怨不得刚才一进院门,一院子的人都意味深长地看着她笑,李二媳妇更是直接冲她挑挑眉头,问她身体还吃得消不……
张李氏一听,心里“咯噔”一下,语重心长顿时变成了惊愕担忧,脱口道:“姑爷不会不能人道吧……”
“娘!”舒予飞快地朝正屋扫了一眼,赶紧将张李氏拉得更远一些,啼笑皆非地嗔怨道,“哪里有你这样的!”
“诅咒”自家姑爷不能人道。
张李氏见状一愣,旋即一拍脑门儿,呵呵笑道:“是我想错了!”
要是韩彦不能人道的话,那小望之是怎么来的?
舒予怕张李氏多想,赶紧解释道:“成亲当晚我小日子来了……”
张李氏闻言一怔,旋即脸色沉了下来,喃喃道:“怎么会?明明还差十来天呢……”
新婚之夜行经,这可不是什么好意头。
“大概是这段时间太累了。”舒予倒是不怎么在意,“以前不是也有过这种情况嘛!”
譬如有时春猎秋狩,她每日骑射狩猎,偶尔一天也吃不上一口热乎的饭,小日子自然也就时早时晚了。
这段时间她一面忙着三味书屋的阶段测评,为接下来长达一个月的休假做准备,一面操劳婚事,还要自我调节婚前焦虑症,身心俱疲,导致内分泌紊乱,月事可不就不准时规律了。
张李氏闻言却忧心忡忡,半晌,抬头低声但坚决地说道:“不行,我一会儿得去庙里烧柱香,祈祷万事平安才行!”
“娘,不过就是月事提前而已,您不用担心……”舒予连忙劝说道。
“你小孩子家家的不懂。”张李氏瞪了舒予一眼,直接拍板定案,“行了行了,这件事情我心里有数,你身子不舒服,赶紧歇着去。”
顿了顿,又郑重叮嘱道:“这件事情可不许说出去,知道没有?”
舒予见连自家娘亲都这么在意这件事情,当然不愿意说出去招来闲言碎语,连忙点点头:“我知道了,娘!”
现在想一想,当初韩彦面对众人的戏谑选择一笑而过,并不辩解,想来也是为了她着想。
此生能有慈爱的爹娘、体贴的夫婿、可爱的孩子,简直是太圆满了!
舒予心里甜甜的、软软的。
“不过,我今日已经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