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寒暄过后,白起终究忍不住,状似好奇地笑问道:“韩大哥怎么采购了这么多东西?可是有什么事情?”
韩彦倒也不瞒白起,爽然笑回道:“今次去康平县,已经到娘娘庙中请灵微道长合过八字,乃上上之吉。并且请道长择定了婚期,就在九月十六。
“下定的日子也定下了,就在本月二十六,那些都是我提前准备的小定礼物。”
虽然对此早有猜测,然而经韩彦证实之后,白起还是忍不住心里一惊,眼色一暗。
再回头看那些东西时,更是暗暗叹息。
礼盒里装的都是些什么,他暂且不知,但是单从那几匹几乎全是地质上佳的绫罗绸缎,就可以猜测得出,这些小定礼物定然价值不菲。
这可丝毫都不必当初王家人给韩霞准备的小定礼差。
白起想,即便是将来他要成亲了,也绝对准备不出这么丰盛的小定礼物。
礼物价值的多少虽然并不是关键,但至少可以看出韩彦对这门亲事、对舒予的重视。
如此想来,舒予嫁给韩彦,并不会受委屈。
这么一想,白起虽然难免失落且自愧弗如,然而更多的是想通之后的释然,一直以来郁积在心头的阴霾,似乎一下子便四散开去,心里瞬间澄明起来。
有什么能比自己仰慕的人各得其所、相互爱重重要呢!
脱去重负,白起整个人顿时浑身一轻,扬唇真诚祝愿道:“韩大哥对舒予真是情深意重,那我就提前祝福你们百年好合、早生贵子,一辈子和和美美!”
韩彦敏感地察觉到了白起整个人精神气的变化,却不知是何缘故,然而听得白起祝福他和舒予,嘴角立刻就翘了起来,眼底的欢悦抑制不住的流泻而出,连连笑回道:“多谢,多谢。”
白起看在眼中,更是放心松快,以茶代酒,敬韩彦一杯。
韩彦端起茶盏,仰头一饮而尽,心中的欢悦丝毫都不加掩饰。
白起就两人的亲事又说了些吉祥话,这才转入正题。
“对了,韩大哥找我是要说什么事情?”白起笑问道。
韩彦人逢喜事精神爽,再之信任白起,遂直言笑问道:“不知你的东家最近有没有打算开辟新的商路?”
白起惊讶扬眉,不解地问道:“韩大哥这话是什么意思?”
韩彦遂笑回道:“还是上次我和你提过的建立京城和辽东之间通讯往来的事情。”
白起惊讶,随即赧然回道:“对不起,韩大哥,这件事情,我只怕是无能为力……”
话还没有说完,就被韩彦笑着打断。
“你不必觉得抱歉。”韩彦笑道,“我还是那句话,你已经帮我良多,是我应该好好地谢谢你才对!”
白起连连摆手,愧不敢受。
韩彦笑着摇摇头,遂直接笑问道:“你还记得我每次寄信到的,余记茶楼吗?”
白起直愣愣地点点头,不明白韩彦为何突然调转话题,提问这个。
“余掌柜祖籍辽东,经常要往家中寄送信件,一封信往往要两个月,甚至是更长的时间才能够抵达,要是有急事往往会耽搁下来,十分不便。
“近日余掌柜发现王记马行的商队经常往来于辽东和京城之间后,送信十分便捷快速,心中羡慕。
“余掌柜自己没有商队之称,所以便想和你们东家合作,以王记马行的商队为基础,建立起京城和辽东之间稳固的通讯途经。一来利己,二来借此盈利。
“所以在上次的回信中,故友特地提到了这些,问我能不能从中牵线搭桥。”
韩彦笑着将他和庄贤商量好的说辞,转述给白起。
白起一惊,脱口问道:“竟然还有这么巧的事情?!”
这好比是瞌睡时恰恰有人送来枕头,这位余掌柜真是想到了韩彦的心坎里。
韩彦笑着点头道:“无巧不成书嘛!这就叫‘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当然了,这件事情成与不成,最终还要看你们东家有没有这个意思。”
但是他想,只要能够盈利且利润足够打,王耀祖应该不会拒绝的。
不管怎么说,替人送信可比贩卖军马安全多了。
白起凝眉仔细地想了想,猛然间抬头击掌,惊呼道:“韩大哥要是不说,我还没有想起来呢!
“上回长驻京城的商队头领回来后,东家曾经特地把我给叫了过去,问我最近是不是经常托商队往京城捎信?又是为了什么?”
“那你怎么回答的?”韩彦连忙笑问道。
白起遂笑回道:“自然是实话实说,就说是帮好友送信。东家得知后,并没有刨根究底。”
受人之托,忠人之事。他怎么会出卖韩彦呢?
再说了,即便是想“出卖”,他也不知道韩彦信件的内容和投寄之人啊。
韩彦悄然松了口气。
不是他不信任白起,他只是担心王耀祖商人本性,为了求证余掌柜的提议是否有价值,而动了那些信件的心思而已。
如今看来,王耀祖为人虽然贪财,但是该有的底线还是有的。
“那你们东家有没有和余掌柜合作的打算?”韩彦急于知道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