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前有辆白色大众停了下来,乔五爷弹下车窗,“神医要去哪?我送你。”
自从神医摘下了他的面具,乔五爷也有了自己的人间妄想,虽然神医看不上他这种菜鸟,但做人要是没有妄想,那和咸鱼有什么差别。
凤衿看了眼腕表,不知不觉时间已经是傍晚的六点了,离开美人的两个小时,想他。
眼尾余光落在了对面马路的黑色轿车上,它停靠的时间好像有点久了。
刚才那个人鬼鬼祟祟地拿走了她一根头发,还沾沾自喜地以为她没发现,要不是看在魄玉的份上,她非要打得他满地找牙不可,敢在姑娘脑袋上薅头发,那和拔掉孔雀的尾羽有什么差别。
凤衿收回视线,附身钻进车里,乔五爷叮嘱她系好安全带后,汽车平稳地汇入了车流之中。
卡宴车厢里,气氛压抑到了极点。
叶星蕴靠在椅背上,单手支起下巴,男人优雅如斯的五官隐在昏黄的光线中,显得神秘而朦胧。
车门被人从外面拧开,他神色淡漠地侧过头,浑身上下的都卷着不食人间烟火的禁欲气息,“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来苏从衣袖中滑出了装着头发丝的样本,眸光带着几分不确定,“属下无能,取头发的时候好像被她发现了。”
叶星蕴神色微沉,冷魅的眼眸中顷刻生出了咄咄逼人的强势,“玉佩她收了吗?”
来苏脊背发凉,小心回道:“收了,她还给主子回了礼。”
战战兢兢地献上平安符,来苏有种马上要死无葬身之地的不详预感。
“她说主子十月将会大难临头,若逢外出就避开空路和陆路,虽然走水路也是九死一生,但勉强还能保住性命。
她还说这小玩意值二十万,看你不像坏人,才送给你防身用的,主子不可以嫌它丑,得时时刻刻戴着。
她满口胡言乱语,主子半个字都不要信,属下这就去扔了它,免得让它污了你的眼睛。”
未料,叶星蕴修长如竹的手指接过了平安符,眸中的笑意比骄阳还要耀眼,“就凭她希望我好好活着这点,就注定了她的与众不同。”
上车后,凤衿安安静静地打游戏。
依然是经典的五子棋单机模式。
连输七局后,她还能若无其事地开第八局。
身边的乔五爷都想放开方向盘手把手地教她下棋了。
但他那仅剩三分的驾驶证不允许他任性。
前方是红绿灯,乔五爷停下车子,拉好手刹。
这时,有辆敞篷保时捷在右车道踩下急刹,尖锐刺耳的轮胎摩擦声震得凤衿耳膜生疼。
她双眉拧紧,不悦抬头。
偏偏就是这惊鸿一瞥,保时捷车主被他撩得神魂颠倒。
车里的墨镜青年烫着骄傲不驯的刺猬头,呆头呆脑地盯着她看,嘴里的口水都要流出来了。
辣眼睛!
凤衿嫌弃地关上车窗,继续研究她的五子棋。
万万没想到,墨镜青年拧开车门,捏着她的下巴露出了歪嘴战神的魔性笑容,“女人,你成功地吸引了本少爷的注意。”
乔五爷认出他来了,梅家出了名的纨绔,看谁漂亮就玩谁,被他荼毒的女孩都可以从街头排到街尾了。
他架住梅二少的手腕,语气冷冰冰地,“姓梅的,不想挨打就放开你那只肮脏的手!”
梅二少满脸不耐烦地摘下墨镜,盯着乔五爷看了半晌,嘴里发出了鄙夷的笑声,“我还以为是谁呢?口气这么豪横!原来是京城远近驰名的废物,一个废物也敢来管我的事,你就不怕我让你们乔家吃不了兜着走吗?”
他鄙夷地拍打着乔五爷的脸,就在他拍到第五下的时候忽然发力,乔五爷的嘴角被他扇出了血,脑袋重重地磕着了方向盘上,乔五爷眸光猩红地看着他,双手猛地握紧松开,再握紧再松开,如此反复了好几次。
“女人,你虽然长得好看,但眼光却不怎么样,你跟着乔思远这样的废物有什么钱途,不如跟我,少爷我出生在豪门世家,要钱有钱,要势有势,能被我看上,是你八辈子修来的福气。”
指尖的触感如瓷器般细腻丝滑,尤其是那种惊国惊城的脸,是任何嫩模和十八线小明星都比不上的。
对方眼中的恶心已经让凤衿不能再坐视不管了,抬眸看远处的信号灯,十几秒倒计时,收拾这个渣渣足够了。
凤衿纤细的手指搭在了梅二少的手臂上,声线甜腻腻的,她看起来似乎一点也不生气,“听说你出生在豪门世家呀,那你们家的那个豪门有多大,能遮得住京城的天,还是盖得住京城的地?”
“咔嚓!”骨裂声响,听得乔五爷头皮发麻。
梅二少被这突如其来的痛苦杀得威严扫地,他几乎连痛都喊不出来。
凤衿眸光淡淡地斜睨着他,清寒的眼眸如同猎人凝视着她脚边刚捕获得手的死物。
“你要钱有钱,要势有势,是觉得姑娘我差了钱还是差了势?竟然用这种无聊透顶的东西来侮辱我,你个卑贱得连蝼蚁都不如的小辣鸡,把姑娘我当成什么人了?”
平时她爱笑,眼里揉碎了满池星辉,没有沾染人间烟火气,最是蛊惑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