樘华第二日日上三竿时才醒, 醒来的时候头疼得很,感觉脑子里乱糟糟地搅成了一团糊糊。
大家都在忙,也没有谁管他, 还是叶秩过来, 给他端了水盆洗漱。
“舅舅。”樘华闷闷地喊了一声。
“嗯?”叶秩抬眼看他,“怎么?”
“我哥他们出操去了么?”
“嗯。”
樘华看了眼他越发沉默的舅舅,凑过来压低声音问:“舅舅, 我昨晚回来没做什么罢?”
他隐隐约约记得昨日晚上好像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情,然而究竟做了什么,他又回忆不起来。
“做了。”叶秩面无表情,“你昨晚回来抱着你兄长就是一通嚎, 还在大庭广众之下扒了衣服脱了鞋子嚷嚷着说要沐浴”
他脸上表情太过正经, 樘华怔了一下,睁大眼睛:“不会罢?我醉到那个程度了么?”
两人对视, 叶秩面无表情的脸上不见半点虚假, 樘华心里已经信了八分, 脸上的表情越发惊恐。
他好好一辅国将军,在大庭广众之下如此行径, 面子里子都彻底没了。
樘华越想越抓狂,脸上表情隐隐有失控趋势。
“骗你的。”叶秩大掌揉了下他脑袋,淡淡道:“下回莫喝那么多了,喝多了不好。”
“真的?”樘华满脸不信, 仔细端详他脸上的神情, 他脸还是十分淡定, 压根看不出他哪句话是真哪句话是假。
樘华无语半晌后真诚道:“舅舅你真适合骗人,你顶着这张脸去骗人,恐怕谁都会当真。”
“过奖。”叶秩将温热的毛巾敷在他脸上,说道:“快洗漱,已经给你备好了早餐。”
樘华抬头朝他灿烂一笑,露出一口小白牙,“谢谢舅舅!”
叶秩被小外甥笑得心软成一片,抬手揉揉他脑袋,“我去给你叫早饭。”
樘华昨天吃了太多,今天一点都不饿,他捡了几样粥跟包点草草用了,鼓着腮帮子将碗一推,“舅舅,我想去找大兄,你跟我一起罢。”
叶秩点头,又问:“不多用些么?”
“不了不了,舅舅我们快去。”樘华去里头找披风,“再晚估计又得吃午饭了。”
顾樘昱今天在城外,他们还得骑马出去。
樘华自从拿到了□□跟麻醉剂之后,人有底气许多,出门再也不愿呜泱泱带一大群人,只愿意带三两个,其中一个还包括他舅舅。
反正在他兄长的地盘里也出不了什么大事,若真不幸遇上高手刺杀,人多也没用,有他舅舅在身边就够了。
顾樘昱也清楚,故未怎么劝他。
他到的时候,顾樘昱带着手底下人正在演练,到处都是喊打喊杀的声音,乱遭遭一片。
樘华揉着耳朵,带着叶秩走到顾樘昱面前,喊了一声,“大兄。”
“你今日怎么起的那么早?不多睡会儿么?”顾樘昱在阳光下眯着眼睛,朝他招招手,示意他站到城头上,“头还疼么?”
“不疼,不过再睡就要头疼了。大兄你们现在的演练有用么?”樘华左右转动着脑袋,看着将士们,底下将士每人都拿着蘸着靛蓝的木刀,但凡打中人,被打中的那个身上便会泛起一道蓝痕,跟玩似的,“我怎么感觉这不大起作用?”
“多少有些。”顾樘昱叉着腰看着手底下的人,舌尖顶了顶牙齿,“练一练能练得灵敏些,战场上能少受些伤。”
顾樘昱看得专注,樘华转过头来看他大兄,开口道:“大兄,我想跟你商量件事。”
“什么?”
樘华看他,犹豫了下,道:“我昨日拿到制军刀的资料了,大兄,要不然你批块地,给我人手,我们开始制军刀罢。这种东西早一日制作出来,早一日放心。”
顾樘昱将目光转回来落到他身上,问道:“真有把握?”
樘华笑了一下,露出一口小白牙,“大兄,你就放心罢,你看我这两年想做的事哪件没做成?我不敢说能制出削铁如泥的军刀,不过总比现在你们用的生锈军刀要好得多。”
“这个我们回去再说,我看看你拿来的工艺。”顾樘昱眯了眯眼,声音有些低,“此值多事之秋,我们都须慎重一些。”
“没问题,我回去整理一下,晚上就将资料给你。”樘华又压低了些声音,“大兄,附近几个城的铁矿,我们能拿到手么?”
这边的几个铁矿都不错,樘华早有耳闻,有点眼馋。
“全拿到手不容易,拿一两个应当不成问题。”顾樘昱拍拍他的肩膀,“你来管理工艺,剩下的由我解决。”
樘华点头,又压低声音问:“大兄,父王伤怎么样了,他会过来么?”
“已无大碍,正在将养。我已去信让他过来,估计等他伤好一些才能做打算,得看上头怎么说。”
樘华鼓起脸,吐掉那口气,“我知晓了。”
顾樘昱拍拍他的肩膀,“去罢,我们中午再一道用饭。”
“成。”
樘华带着叶秩他们又回了营地,回到房间后穿墙过去阮时解那边。
阮时解已经上班去了,樘华给他打电话。
阮时解的声音很温和,“睡醒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