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夜, 田地间都是哗哗的水声, 暴雨其他杂音都掩盖了。
黑暗中, 一群人骑着马摸黑跑到皇庄,沉沉的战甲覆在这些人身上, 却没发出一丝声音。
为首的那个高大的英俊男子骑马走到皇庄前,他伸手一扬, 示意手底下人悄悄去叫门。
樘华他们这里只是一个很普通的田庄, 侍卫都是他从府里带回来的自己人。
庄子在皇都边上,此时还算太平世,夜里压根没人守夜,樘华也没料到有人会夜袭皇庄。
顾樘昱两个亲兵走到大门前,双手一压, 脚一蹬, 一翻就翻上去了,犹如猴子一般蹿进去, 从里面把门打开, 一行人悄无声息地骑马进入了庄子。
下雨天很暗, 却也不完全伸手不见五指,眼睛习惯黑暗的人能隐约看见路。
马套了嚼子,马蹄上包了布匹,这么一行人进来皇庄里,依旧没半个人发现。
樘华的院子在正中, 他睡觉时不喜欢有人待在院子里, 院子外有人整页守夜。
守夜的人也不多, 只有五个,因下雨无事,五人都靠在耳房里,点着蜡烛,抱着刀脑袋一点一点地打盹。
顾樘昱一挥手,立刻有亲兵过去,悄无声息地摸进屋子里,一下便将五人打晕了。
亲兵打开院门,嘎吱一声。
雷行就在旁边的院子里休息,他原本正在熟睡中,不知怎么的,忽然感觉到一丝危险,刚一醒来就听见一声细微的嘎吱声,他心中一凛,立刻觉出了不对。
他什么都来不及想,翻身下床,顺手抄起旁边的道赤着脚往外跑去。
顾樘昱刚要进院子,突然耳边听到点细微的声音,他转头看却见雷行穿着一身雪白中衣,拎走刀跑过来,脸庞在黑夜之中若隐若现。
“雷行。”
顾樘昱低声叫了一声,示意他过来。
“世子。”雷行大吃一惊,下意识地压着声音问道:“怎么是您?”
“来找樘华有点事。”顾樘昱吩咐,“你们在这里守着,我进去看看。”
“不行!”雷行出口打断,见顾樘昱一双沉沉的眼睛望过来,紧张解释道:“公子曾吩咐他睡着后不允许任何人进去,您还是在这里等一会儿,我先进去在门外通报一声?”
顾樘昱有些诧异,没想雷行会反驳自己,他盯着雷行,声音低沉,“我硬要进去呢?”
雷行胸膛剧烈起伏了下,握着刀的手紧了紧,最后仍坚持道:“还请世子在此等候一番,小人进去通报。”
顾樘昱盯着他,好一会儿说:“快些!”
雷行拱手应是,然后快步走进院子里,走到樘华房前轻轻敲了敲他的房门,喊了一声,“公子?”
里面没传来声音,雷行以为他睡得比较熟,也没有在意,敲门又提高了声音喊了一次。
里面还是没有动静,他是练家子,侧耳仔细倾听,房门里安安静静,连该有的呼吸声都没有。
雷行有些慌了,他才刚睡醒,脑袋里迷糊一片,顾樘昱连夜带人闯过来,更是让他疑惑不已。
事情紧急,一件扣一件,他来不及细想,现在敲门没听到声音,他一下子明白了,可能是公子突然出了什么事,世子那边收到消息才匆匆忙忙赶过来。
想明白后,他再不敢耽搁,忙奔出去回话道:“世子,公子果真不在!”
顾樘昱脸色剧变,一把揪住他衣领,单手将这八尺大汉悍然拖至身前,“怎么回事?什么叫他不在?!他今晚可有出去过?!”
雷行冷汗涔涔,“没有,公子今日累了一日,傍晚用完饭便回房间歇息了,未见他出来过。守夜的侍卫也没听到动静,要不然早该过来禀报。”
顾樘昱顾不上跟他说什么,连忙带人进院子里,跑到樘华的房间找。
樘华房间冷冷清清,被子还整整齐齐叠在床上,并不见异样。
顾樘昱让人点起蜡烛在房间里找了一会儿,沉着脸道:“找!将他的小厮侍女叫起来问!”
“是!”
樘华此时正说阮时解怀里睡,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七月多台风,阮时解这边也在下雨,窗外雨声潺潺,里面开了空调,身旁又是自己的爱人,樘华睡得非常沉。
半夜一点半,他忽然觉得哪里不对,心里有些不安,在阮时解怀里拱了拱醒了过来。
“怎么了?”阮时解被他供醒了,察觉到不对,摸摸他渗满冷汗的额头,抱着他低声问道。
“心脏有些不太舒服,有些心慌。”樘华长吁一口气,“不行,阮哥,我得回去看看,现在到处都在下雨,可能我那边出了什么事。”
“你那边白天不是检查过了么?”
“是查过,不过下了那么多天的雨,什么事都有可能,山体滑坡泥石流房屋倒塌……不行,我得回去看看才安心。”
樘华越想越觉得可有那么回事,他急匆匆翻身坐起来从旁边拿起自己的衣服穿。
“先别慌!”阮时解见他这急慌慌的样子,顺手帮他拿过衣服,“黑灯瞎火,你自己过去那边是小心一点。”
樘华胡乱点头,匆匆穿好衣服,踏上鞋子,“阮哥,我回去了,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