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府的男主人回来了,过年也格外热闹些, 且今年顾沁出嫁, 府上的红灯笼红喜字尚未撤下, 离过年还有好几天, 整座宅子就洋溢着一股喜气洋洋的感觉。
樘华算是彻底休假了。
忙碌了一年多, 又是考试又是当差,忽然放起假来, 樘华也不知要做些什么,拿起书本总觉得看不进去,躺在床上百无聊赖,要真去找点事做又不想动
好在他假期不算长, 也就年前几日, 撑一撑也就过去了。
转眼便是年二十九, 下人们将王府细细打扫过一遍,管家顾恩德指使人挂灯笼, 贴窗花,樘华院子的屋檐下也挂上了红灯笼,树上还特地绑了无数个红灯笼做装饰。
裁缝院上午送来年关要穿的衣裳, 樘华足足有十二身, 外裳、内衫、祭服, 还有各式鞋子,香囊, 抹额等配饰, 下仆们抬着两个箱笼来, 才将衣裳抬完。
用完午饭,靖宁王派人来叫樘华出去祭祀祖宗。
年二十九在府中祭一回,樘华他们明天还得与宗亲们入宫,在礼部官员主持下再祭一回。
樘华早熟悉了这套,换上身严肃些的衣裳,带着江平原过去。
今天出了大太阳,冷意被压下去了,气温颇为舒适。
阳光照在祠堂高高的屋顶上,为祠堂蒙上一层严肃。
今年无需王妃主持,她并未出现。
靖宁王则早早便已经在祠堂里,他拿着布弓着腰亲手擦拭祭桌。
顾樘晗也在,沉默地在靖宁王后面打下手。
樘华上前打招呼,“父王,晗弟。”
“樘华来了?”靖宁王抬头看他一眼,示意他站到旁边去,“去拿元宝香烛来,准备祭祀。”
“是。”
樘华走过去提了装着元宝香烛的篮子过来,交给靖宁王后站到顾樘晗后面。
气氛正肃穆,顾樘晗看他一眼,忽然转身往后退几步,让两人位置调换。
樘华有些诧异,抬眼看顾樘晗。
顾樘晗一张脸板得死紧,不跟他说话也不动。
靖宁王察觉到动静,回头看他们兄弟一眼,点头,“就这般站罢,樘华你已获封号,排前头。”
樘华肃容应下。
祭祀完,樘华回院子里。
天色慢慢暗下去,红灯笼便点起来了,映得一院红彤彤。
今晚要一道用饭守岁,樘华换身衣裳还得再出去。
他换衣裳不喜人伺候,敬宜与瑞栀早便将他今晚要穿的衣裳熨烫好挂在架子上,樘华拿上穿起来即可。
他中午已经沐发浴身过,此时不用再洗一回,只要换上衣裳便可去吃年夜饭。
下人刚报了时间,年夜饭还需等半个时辰,樘华一想到去到主院还得干坐好一会,便不大想动。
樘华慢吞吞脱掉身上这套祭服,只穿着中衣,伸手去拿挂在架子上的新衣裳。
他一只手刚伸进袖子里,眼睛余光忽然发现墙上那道门还在。
樘华心中一动,也不管衣裳了,关上窗,又吩咐等在门外的何桦一句,蹑手蹑脚地打开墙上的门,跑进阮时解家。
“先生?”樘华喊了一声,脸上表情明显比在自己院里时要轻松。
房子里冷冷清清,看来阮时解已回他父母那里过年。
樘华有些失落,不过很快平复情绪,他从抽屉里拿出手机,坐在沙发上给阮时解打电话。
一声、两声、三声……铃声一共响了七声,电话被人接起来了。
电话那头传来个温和的声音,“喂,新年好啊。”
“新年好。诶?!”樘华说完了猛地瞪大眼睛,刷一下把耳边的手机拿下来,这声音不是他家先生的!
他盯着手机屏幕,确认了一下,这的确是阮时解的电话没错。
这是怎么回事?!
樘华连忙追问:“您好,请问您是?”
“我是阮时解的父亲,你稍等一下,他马上就过来。”
樘华那颗心还没放到肚子里,又猛地被提起来了,他几乎磕磕巴巴地说道:“啊,伯父,您好您好。”
“哈哈哈,不用那么客气,我这就叫他听电话。”
电话那边传来爽朗的笑声,樘华隐隐约约还能听到那边传来喊声:“时解,你好了没有?”
“就来。”
电话边边由远及近传来一个干净的声音,接着是衣料摩挲的声音。
樘华基本能想象阮时解走到近前,用修长的手指接过电话放到耳边的情景。
“樘华?”
“嗯,是我。”樘华好奇问道:“先生,你刚去哪里了?”
“刚才正在包饺子,去洗了个手才来接电话。”
“你们年夜饭就是吃饺子?”
“也不是。年夜饭一共有十个菜,很丰盛的一桌,主食是饺子。”阮时解问:“怎么这个点打电话,你们吃完年夜饭了?”
“还没有,要等一会儿才吃,我跟你打个电话就去吃饭了。”樘华侧耳倾听,“先生,你那边好热闹啊,是不是特别多人与你一起过年?”
“也没有,就我们家,你听到的可能是电视里的声音。”阮时解问:“你们家呢?多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