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歌泠背着她往前走,正要经过一个垃圾分类站。垃圾分类站旁站着一个蓬头垢面的妇女,在翻着垃圾桶。蓦地,那个妇女就在两人眼皮子底下突然倒下。
辛歌泠看到,当即走过去,边放下谢知棠便说: “你脚还好吧?”
谢知棠摇头: “我没什么事,先看看这个阿姨,怎么会突然晕倒。”
辛歌泠和她一起蹲下来将倒地的妇女翻过来,就在谢知棠建议要不要送去诊所的时候,辛歌泠却诧异: “黎凤珠?”
谢知棠: 姐姐,你认识她?辛歌泠: “我狱友。
谢知棠扫一眼地上的妇女: “那她怎么会在这里?”
辛歌泠摇头: “不清楚,她是犯了盗窃罪,据说她以前逛便利店的时候,顺走了店长新买的茅台,死不承认,被店长告了,她坐了一年半的牢,不过她应该比我还早出狱半个月。
谢知棠听到妇女这个复杂的情况,担心道: “我们要不先送她到诊所?”“行。”辛歌泠将人背起来,谢知棠在身后一旁小跑跟着。
到了诊所,医生很快诊断是饿得低血糖,给她打了瓶葡萄糖。两人在诊所的长椅上坐着。
谢知棠: “能联系得上她家里人吗?”
辛歌泠: “很难说,得等她醒过来才行,对了,你是不是要去上班?”
谢知棠看了眼墙上的时钟: “还早,我在这里陪着你一起等阿姨醒过来吧,你是不是要去农贸市场进货,要不你先过去进货,不然去迟了没肉源了。
辛歌冷想到这个情况,脸色凝重, “那我先过去,你在这里等我,我很快回来。”谢知棠点头: “你去吧,这里有我。”
辛歌泠只好先去农贸市场买食材,进了一批新鲜肉后提到家里。“妈,我有点事,出去一趟。”
林怀兰在把地上的食材—一掌到厨房水槽里,开始洗洋葱生姜, “行啊,你要是有事,先去忙,妈在家里给你把这些东西都弄好。
虽说辣椒粉她不能碰,但这些蔬菜和肉她都能搭把手帮忙。
有了林怀兰的帮忙,辛歌泠想着自己就算出门办点事也不会耽误食材的准备,于是放心出门。还在路上就收到谢知棠打过来的电话:“姐姐,阿姨醒过来了,你快过来。”
“好,我马上过去。”挂了电话后,辛歌泠径直跑过去。约莫三分钟后,抵达临漳诊所,谢知棠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 “阿姨,你家里人呢?”
辛歌泠进去,喊了声: “谢知棠,我来了。
谢知棠松口气,她总算来了,这个阿姨油盐不进,说什么她都不正面回答自己。姐姐,你快过来。
辛歌泠看着缩在床上的妇女,抿了抿唇,上前蹲在床头前,和对方对视, 黎凤珠,我是辛歌泠,你什么时候出狱的?你家里人呢?
床上的妇女听到“辛歌泠”三个字,眼神颤了颤,从一头脏乱的头发透过间隙僵硬移动视线,看向蹲在她面前的女人。
“你再不说话,我们只能把你送去派出所了。”
“不要!”妇女终于出声, 小辛,不要把我送到派出所呜呜呜。”
辛歌泠听到她有所回应,抬头和谢知棠相视一眼, “你说说发生什么了?你家里人呢?”
她记得黎凤珠40岁,阳岭人,是有家庭的,有丈夫和子女,当初在女子监狱里她还和自己说过她家庭情况。
丈夫很爱她,子女也孝顺。怎么会跑到临漳这边来,还蓬头垢面翻垃圾桶。
黎凤珠看了看辛歌泠,又看了看谢知棠,内心挣扎许久,最后一咬牙抹着眼泪凄凄艾艾交代她出狱后的遭遇。
辛歌泠和谢知棠这才知道原来黎凤珠出狱后,非但没有被家里人接受,反而一个个都嫌弃她,丈夫执意要和她离婚,子女也不愿意认她这个妈,因为嫌她坐过牢,更嫌弃她因为盗窃而坐牢这个污点,因此她丈夫离婚官司一打,子女全都主动跟了爸爸,不要她这个妈。
关键黎凤珠离婚后还分不到一点钱,因为所有的财产都被转移了,坐牢那一年半里,她丈夫倒是偶尔来看她,狱友都以为她丈夫很爱她,谁知道那几次探监都是管她要银行卡密码,而她也傻傻给了。
被离婚后,黎凤珠接受不了这个打击,每天上门苦苦求着丈夫复婚,求着子女不能不要她这个妈。
但是上门次数一多,事情就闹大了,邻里街坊都知道她那些事,背地里戳她脊梁骨嘲笑她被抛弃,活该,讽刺她手脚不干净,没男人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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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她前夫带着子女连夜搬家,彻底没有音讯后,黎凤珠精神再一次受到重大打击,她想回娘家,但她爸妈早就去世,剩下的几个兄弟姐妹也都各自成家,对她这个坐过牢偷过东西的亲戚别说接济了,不冷眼相待都是好的。
就这样,身无分文的黎凤珠在大街上流浪,饿了就翻垃圾桶找别人不要的剩饭吃,后来学会捡纸皮塑料瓶和易拉罐废品卖掉,能换一顿干净的饭吃。
但即便这样,她也是常常吃不饱,今天就因为饿得太久晕了过去。
两人听黎凤珠说完这些遭遇,都变得沉默,没想到她会遇上这种事。而黎凤珠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