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香弥漫。
蛋糕滚烫。
一些乳白、浓炼的稀奶油自蛋糕馅料夹层中涌出,黏嗒嗒地滴坠。
从冰窖中取出后,这块小蛋糕得到加热。
升温后,冰碴尽数融化、蒸腾成香甜的水汽。
阿昂佐馋得自唇角溢出涎水。
这样的美味使他胃袋空虚。
因为那灵敏得该死的嗅觉,阿昂佐生存的环境中常常充斥着各种各样的臭气……
他早已习惯于忍受超级嗅觉带来的折磨。
因此这纯然香甜的、使超级嗅觉都挑不出错处的食物,便如钻石般珍贵。
阿昂佐用指腹抹去奶油,饥饿地含吮、咂摸这稀罕的、纯粹的甜味。
那些淡白乳脂太鲜美、太甜蜜,其中必定溶入了大勺大勺的砂糖。
可他并不觉得腻。
奶油的芬芳甘甜刺激着阿昂佐灵敏的味蕾与鼻腔,使他变得贪婪暴食。
阿昂佐埋首吞吃,大快朵颐。
他吃得毫无形象可言。
……
而此时此刻。
在安吉洛的房间中――
伯爵吝啬地吻去安吉洛额角的细汗。
“……你是我的,安吉洛,我也是你的,你不许碰别的东西,你不许……”伯爵嘟嘟囔囔地,牢牢钳制着安吉洛。
他姿态谨慎,一双小臂铁箍般勒住安吉洛单薄的上半身,不许安吉洛瘫倒。
由于成结导致的、某种扭曲且不可理喻的占有欲,此时此刻他嫉妒任何碰触到安吉洛的死物。
包括地板、水杯、衣物……乃至枕头、被褥。
好在这种间歇性精神病的持续时间不长,仅在成结后短暂发作。
“可是我想喝水,我口渴……”安吉洛虚弱地伸手摸索水杯。
“我喂你。”伯爵执拗道,“我就是安吉洛的水杯。”
他抢先拿到水杯,仰头灌了一口,低头吻住安吉洛。
“唔……我还想休息,我很累,我想躺下。”伯爵显然对喂水不在行,安吉洛的嘴唇与下颌泛起一片湿淋淋的水光,他清楚伯爵这些“病得不轻”的举动是狼人习性的表现,因此他没怎么抗议,只是耐着性子向伯爵提他的要求,“而且我会冷,我需要衣服或者被子。”
“我就是安吉洛的床和被子。”伯爵简直是在耍赖了,见安吉洛眼神中流露出无奈,他环住他,用热烘烘的体温证明他确实有当被子的资格。
在感知到安吉洛的杀气后,伯爵哀怨辩解道:“可是它们会吸走你的汗水,你的汗水也是属于我的……”
“……那我想洗个澡。”安吉洛暂时放弃了休息。
虽然他已经很干净了。
是的,干净得就像个被饿了三天的流浪狗舔过的餐盘……
“可是我要安吉洛沾满我的气味。”伯爵翕动鼻翼,陶醉地嗅闻染了一身狼味儿的安吉洛,那温暖暧昧的甜香气息使他的心脏充盈满涨了起来,“不然我会很忐忑,我会缺乏安全感,我的爱人……你用你的香甜驯化了我,就得对我负责任……”
圈地盘的公狼都是这样的。
安吉洛自我安慰着,他只能盼望伯爵这股疯劲儿快点过去。
为了让安吉洛能舒舒服服地躺下休息,伯爵化身狼形,不必再掩饰身份,他释放出的完全体比“狼王”还大上几圈,是一头能铺满整张床铺的雪白巨狼。
他温顺地仰躺,露出柔软温热的白肚皮,示意安吉洛躺在肚子上。
安吉洛累坏了,他急需休息,因为他明天还有工作要做――这群狼人中仅有的两位狼人医生在几个月前意外丧命,那群低阶狼人积累了许多健康问题,有几个担任粗活男仆的狼人甚至跳蚤缠身,这太可怕了……安吉洛这几天正在用闲暇时间为这群四肢发达头脑简单、仗着愈合力强便不注重健康的家伙们体检。
要当好亚利基利家族的专属狼人医生,安吉洛得拓展知识范围,他对一些犬科动物常见病了解得不够深入,因此他正在恶补兽医知识。
安吉洛整个人扑进那蓬暖融融的雪沫――伯爵的肚子。
不得不承认,这比床垫舒服得多,在扑上去的一瞬间安吉洛就爱上了这种感觉,他像是陷在一团云朵中,越陷越深,越陷越深……
雪花擦过黯蓝宝石般沉静冰冷的玻璃窗,堆积在窗棂。
又是一个雪夜。
这使即将来临的温暖沉眠显得愈发惬意。
窗外,偶尔传来三两声乌鸦聒噪的嘶叫。
这座古堡外墙的各种凹陷与缝隙处被见缝插针地筑了许多乌鸦巢,安吉洛初来古堡时就察觉到了这一不同寻常之处――在泰蒙王国乌鸦算不上惹人喜爱的鸟类,贵族们不大会容许乌鸦在自家古堡外墙筑这么多巢。
出于好奇,安吉洛询问过伯爵关于这些乌鸦的事情。
伯爵解释说这些乌鸦担任着哨兵的职责,它们数量庞大,狡黠灵活,能遍布岛屿与山峰的每一处角落。当发现月球怪物的踪迹时,它们会飞到有狼人驻守的t望台嘎嘎大叫示警,作为回报,狼人向它们提供可用于筑巢的古堡外墙与能讨乌鸦们欢心的肉食……
据说这是一种古老的互助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