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行遇对吃这方面要求不高,吃饭只是让他维持生命的手段,有更方便快捷还省时的办法有什么不好。
“你说等这些事儿都过去了,咱们回霍尔买块地围上篱笆墙,前面挖一大片池子种上荷花菱角,院子里养几只鸡鸭,夏天的时候我就带烟烟去摘菱角摘莲蓬煮粥给你们吃,后院再种些花生芝麻,冬天了就做花生饼。”
裴行遇没接话,思绪却不由得被靳燃拉了过去,仿佛真就看见了那样的场景。
烟烟的病让她再也不会长大,再加上这么个胡作非为的靳燃,凑在一起估计很能闹腾,说不定会追着鸡鸭折腾,一起种菜摘莲蓬,一人戴着一个荷叶帽。
他有很长时间没见过烟烟了,通讯里的她还是一如往日的乖巧可爱,她一直被自己交代不可以碰别人,谨记“人一碰就会死”,她也很乖的不敢跟别人玩儿。
如果真的有那一天,靳燃能带她一块儿,不再害怕伤害别人,不再是小心翼翼地乖巧浅笑,而是闹腾着笑闹,该有多好。
靳燃也没指望他回应,自顾自地说:“就我这手艺,喂你们兄妹俩能好几个月不重样,你爱吃什么咱们就在空地上种什么,哎或者是你不喜欢乡下,喜欢城区也好,干什么方便。”
裴行遇轻舒了口气,说:“走吧,赌庄到了。”
靳燃话一停,“哦”了一声跟上来,倒也没有失落,只是觉得心疼,裴行遇刚才眼底的那股向往神色他看到了。
他不是排斥,只是不敢触碰。
那些暗夜深处的美好,裴行遇向来避而远之,他永远都把光明留给别人,自己稍微向往一下,然后转身回到深渊里继续龋龋独行。
裴行遇走在前面,一进赌庄下意识停了下脚步,这里的摆设也和古代的赌场一样,如果不是里头的人穿着无异,他甚至会有种误闯其他时空的错觉。
靳燃跟上来,也被鼎沸人声惊了一秒,“乖乖,这么多人。”
裴行遇侧身避过一个人,按照大夫交代的话走到第二个房子前,伸手敲了下门等里头的人说了进来才走进去。
这间房子里的人没有外面多,不过也都在赌,没有那么多花样,就是骰盅押大小,庄家站中间,两侧围了不少人争相下注。
裴行遇环视了下房间内的人,有一个靠在柜台后拨弄算盘的男人,微胖留着两撇小胡子,鼻梁上架着一个古旧样式的眼镜。
“应该是他了。”裴行遇走过去,略微颔首问道:“请问您是李三白吗?”
男人听见声音,从镜片后翻了下眼皮往上扫了裴行遇一眼,“啊,有事儿?”
裴行遇将大夫给的筹码尽数放在桌上,“不用找了。”
李三白眉梢一蹙,盯着那十枚星际币看了好一会没说话,又在两人戴着面具的脸上来回梭巡了好一会。
“嗨。”靳燃伸手冲桌上敲了两下,“看什么呢?”
李三白回过神来,笑了声:“想问事儿是吧,跟我来。”
裴行遇微微皱了下眉,敏锐地觉得有些不对劲,但还是跟着撩开帘子的李三白到了后堂,只见他又伸手拧动墙上一个铜兽,应声开了一道暗门。
“二位请进。”李三白伸手示意。
裴行遇轻一点头,“您不进去?”
李三白笑说:“我没有资格进去,两位进去了之后一直往前走,第一间房子里就是我们先生接待两位的地方了,有什么想知道的问他就行了,出来的时候敲铜兽三下,我会来接二位。”
裴行遇颔首道谢,和靳燃并肩往里走,“一会小心一些。”
靳燃点头,“知道。”
两人到了门口还没敲门里头就先说话了,“请进。”
裴行遇手一顿,把敲门的姿势省略推开门走了进去,只见一个男人坐在竹帘后,声音很年轻莫名有种耳熟却又一时想不出是谁。
“问吧。”
裴行遇也没拐弯抹角,开门见山地问他:“有关‘星官计划’的资料您知道多少?”
话音一落,房间里瞬间陷入了极致的宁静,三人的呼吸声都清晰可闻,过了会男人才轻轻地像是笑了下,“‘星官计划’是星际联邦提出来的一个项目,距今已经有二十多年了,你问它做什么?”
裴行遇说:“我有一个亲人在这项计划里失踪。”
男人“唔”了一声,“星球能源是瓶子里的水,这个道理不用我多说了吧,寻找能源运回来不切实际,所以当时星际联邦便有了一个提议,寻找新家园,将人类分散到各大星系上去。”
靳燃问:“那为什么这个计划几乎没人知道?”
男人说:“这个寻找新家园,并不是想象中那种找到适合人类生存的星球,那样的地方存在的可能性有多大你们应该很清楚。”
这样的地方,趋近于零。
裴行遇说:“‘星官计划’并不是表面那样,所以才是个机密项目?”
“对。”男人点了下头,又继续说:“星官,就是小孩儿,‘星官计划’的意义就是,用出生不久的小孩儿做实验,观测实验对他们的影响,从而研发出可以生活在其他星球上的基因修改技术。”
饶是裴行遇也立即倒吸了口凉气,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