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张洲小声提醒:“靳燃,你站直一点啊,这可是很严肃的送司令出舰队的仪式,要被说的。”
靳燃嗤了声,“有什么好欢送的,又不是不回来了,这个动静不知道还以为是送你们司令不是出嫁就是出殡呢。”
裴行遇站的不远,听见这话略微皱了下眉却没有说什么,张洲吓了一跳忙要去捂他的嘴,“哎你别这么说啊,司令会不高兴的,万一罚你禁闭你就惨了,而且你刚才说那个也太不吉利了,快呸呸。”
靳燃一下子笑了,“呸什么呸,你们这儿还兴迷信……”话音未落,一个整齐到像是雷鸣般的口号声在星际空间里响彻绕梁。
“紫微垣,战死生,一心同功,死不旋踵!”
靳燃偏头,“你看,你们自己就开始触霉头了,一脸你们司令这次得死外边儿似的,哎我说这口号谁想的啊,跟你们紫微垣有仇吧。”
裴司令本人转过身,冷道:“我,你有意见?”
靳燃瞥了下唇,感觉众人的眼神齐刷刷地落在他的身上,虽然很想在这个时候给裴行遇难堪,但手指上的禁锢让他将想法硬生生压了回去,万般不愿地抬手冲他一行礼,“没有,司令!”
“没有就进来。”裴行遇走在前头,坚硬的军靴踏过连接板发出清脆的声音,靳燃看他几乎融进夜色的背影,磨了下牙跟了上去。
这艘轻舰和其他战舰区别不大,只不过操控台稍微小一些,面前还是闪着光芒的星际航道,不需要裴行遇亲自驾驶,但他还是站到了操控台旁边。
靳燃扫了一眼,裴行遇手边是一个类似于日晷一般的星盘,上面缩略了以太阳为中心向外发散的天体位置,空间范围所得很,如果按照正常比例大概得有几百光年的范围。
“靳燃。”
“干嘛?”
“过来。”裴行遇朝他稍微偏了下头,又低下头去问他,“看得懂吗?”
“废话。”靳燃冷哼了声:“我毕业成绩97.3好吧。”
裴行遇“嗯”了声,张洲看他这么个张狂的样子,在一边多嘴,“裴司令当年98.5,刷新了帝**校建校以来的成绩,至今还没人突破呢,你只能算第二。”
靳燃回头“嘶”了一声,“就你话多。”然后又收回视线扫了星盘一眼,“你看这个星盘干嘛,又要抛下你的战友独自逃亡啊?”
裴行遇指尖一顿,“你说什么?”
靳燃侧过身,摆了下手说:“没什么,到中转站之前别喊我,困了。”
裴行遇看着他两手插兜走到生态舱前,等舱门打开大咧咧躺了进去,跷着腿搭在另一条腿的膝盖上,两手垫在后脑上像是睡了。
“司令,靳燃好像不太尊重您?这明里暗里针锋相对的你们是不是有过节啊?”坐在驾驶位的温余问。
“没有,他年纪小,不服管束是正常的,长大点就好了。”裴行遇说完便低下头,看着星盘上的星体运转,耳里却响起靳燃那句带着刺的讥讽。
你又想抛下自己的战友独自逃亡啊。
每个人都说他是抛下了战友独自逃亡的,他当年的确是“天纪”号的一员,战舰的备用能源密钥失效,战舰上有足够的备用能源却无法启动。
他失去权限,无法强行操控战舰,系统也重启失败,从休眠状态进入全关闭状态,直接与地面失去了联系。
不明物体持续攻击舰体,基础能源耗尽的同时连带着空间网都开始受干扰,他们四面楚歌却无法与星际联邦建立通讯请求支援,就像是一颗被扔在了太空的鸡蛋,不碎在这一秒,就是下一秒。
他最后的记忆就是战舰被连续轰炸导致操控台失灵急速下坠,他做好了舰毁人亡的准备,可他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在星际联邦的军医院里了,对于“天纪”号爆炸之前的记忆全失。
裴行遇也不确定自己是否是一个“叛逃者”。
星际联邦对他的监视、其他军团对他的排斥,裴行遇毫不在乎,但他想知道“天纪”号最终的下落,抑或是爆炸原因。
被袭击不是稀奇,他的权限失效,备用能源密钥也失效,甚至连通讯都被切断,一定是人为。
星际联邦也是这么觉得,不过他们怀疑的对象是他。
“温余。”裴行遇抬头看了眼夜空,又看了看墙上的时间,说:“太慢了,推进功率加载到三。”
温余顿了顿,回头瞥了靳燃和张洲一眼,“可是一般来说正常的军人在前进二的速度已经有些不适了,他们受得了吗?”
战舰的推进加速是要让舰内的气压升到一定的程度,而这样的压力会让人感觉到五脏六腑全部挤压在一起,甚至有内脏四肢乃至灵魂都被严重压缩的感觉。
简单来说,是把一块松软的蛋糕压缩到一枚硬币那样的压力。
裴行遇回过头,说:“张洲,靳燃。”
张洲起身,规矩听令。
“回自己的生态舱,把舱门关好不要出来,到中转站的时候我会叫你们。”裴行遇说完,转过身继续跟温余说话。
“防护服穿好,注意安全。”
温余:“是,司令。”
张洲规矩地进了生态舱,笔直地躺进去活像是安静入土,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