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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五三(1 / 3)

陈群上疏的次日,崔琰亦上疏抗辩,旋即以陈群为首的御史台和以崔琰为首的清河世族针锋相对,相互攻讦,奏疏一日数十上,在短短几日之间,就闹得朝局大乱,人人自危。

这日,曹植从官衙点卯出来,方是午上食时前后。天色阴晦,似是要下雨,加之近来丁仪殇逝,朝局动荡,曹植愈觉得心绪沉重,好像低垂的铅云压在了心头上似的,坐在马车里郁郁地出神。

行至自家府邸附近,忽然有府卫跑来拦车,禀报道:“公子,五官将带人在正门外堵您哩,非要见您不可。”

曹植蹙起眉头,不悦道:“不必理他。”吩咐车夫:“从侧门走。”车夫答应一声,调转了马头。

到了东边角门,看看门口无人,曹植才从车上下来。谁知却从对街猛地蹿过一个人来,曹植还来不及反应,就被他用手臂格住脖子,抵在了自家的府门上。

曹植咳嗽两声,抬眼对上了曹丕的眼。曹丕愤然道:“就知道你会走角门,特来等你!你还想躲我到什么时候?”

曹植推开他,正了正襟口,冷着脸道:“我并没有躲你。”

曹丕一掌拍在门上,逼视着他道:“你分明许诺过不与我争夺爵位,那为何又让崔琰煽动世族与我作对?”

曹植毫不畏惧地瞪回去:“你让陈群做过什么,你自己心里没谱儿?正礼被流寇劫杀,随身的书信却在陈群手里,只怕他就是流寇吧!”

曹丕百口莫辩,只得道:“丁仪不是陈群杀的!御史台刺探机密是不假,但从不干暗杀的勾当,即便查出官员有罪,也是交由大理寺依法处置。我问过跟丁仪的探子,他只拿走了崔琰的信,没碰过他一根指头,丁仪是在他走后才被杀的!”

曹植哪里肯信,冷冷道:“你不必说了,我之前就是听信了你的鬼话,才被你骗得团团转。你先是在父亲面前替丁仪求情,既打消了父亲的疑虑,又赢得了我的好感,接着趁热打铁地把我灌醉,使我误了犒军,被父亲斥责,又指使陈群暗杀丁仪、弹劾岳丈。复仇、争爵,你一样都没耽搁,你可真是布了一局好棋!”

曹丕听得惊怒交加,愤然道:“丁仪的事倒也罢了,可你误了犒军,分明是因为你自己起晚了,怎么能赖到我头上?亏我还千叮咛万嘱咐地反复告诫你不要迟到!”

曹植长眉一扬,咄咄逼人地道:“左右现下也没外人在,你就不必装了,你的那点龌龊心思,我还不知道么?若不是你把我灌醉,我怎会起晚了!我对你推心置腹,倾诚以待,你却虚与委蛇,步步算计。既是如此,那我就偏要与你争一争!”

曹丕气得瞠目结舌,还待分辩,曹植却一把搡开他,推门进府去了。他一向斯文荏弱,也不知哪来的力气,将府门在身后砰的一声合上了,险些撞着曹丕的鼻子。曹丕喘着粗气在门口站了半晌,只得阴着脸走了。

这日傍晚时分,环夫人依礼去正院定省,到了门口,却被卞夫人的侍婢采莲拦下了,道:“夫人累了一天,身子有些乏了,这会儿不想见人,侧夫人请回吧。”

环夫人道:“既是如此,妾身就不打搅了,还劳姑娘向夫人带个好。”采莲应诺,让采荷送环夫人出去。

环夫人吃了闭门羹,却不生气,走出正院,反倒在嘴角扯出了一丝笑。曹节的奶娘周氏在旁察言观色,故意道:“卞夫人近几日有些反常,非但不愿见人,连内务都懈怠了不少,从前可没见过她这样呢。”

环夫人冷蔑地一嗤,轻声道:“她的两个儿子在朝中斗得你死我活,她能舒坦么?换作是我,怕也得如此。”

周氏道:“夫人得宠生下冲儿那会儿,卞夫人也未必就舒坦了,但面上还稳得住,不曾为此耽搁了府务。可这会儿她却稳不住了,可见已乱了心神。”

环夫人微微一笑,颇觉得意:“斗吧,斗得越狠越好,鹬蚌相争,渔翁才能得利呢。说起来,此番可多亏了崔氏,她的头脑虽不灵光,家世却硬得很,听闻崔琰的人近来已打压得曹丕几无还手之力了。”

周氏道:“依夫人之所见,曹植和曹丕哪个能赢?”

环夫人冷笑道:“不管谁赢,我都有后招等着,最终的胜者,只会是我的冲儿罢了。”

周氏附和道:“到时再给公子说门得力的亲事,夫人便能稳坐钓鱼台了。”

回到侧院,环夫人且不进屋,径自去后院看望曹冲。曹冲正独自在书房里念书,环夫人进门时没让人通传,不知为何,吓了曹冲一跳,慌忙把眼前的书卷合上了。

环夫人见了狐疑,走近案旁一看,见他看的是本毛诗,便道:“这本书你怎么还没读完?娘记得今年开春时,你看的就是毛诗。小时候你读论语,也不过只用了小半年的工夫。”

曹冲道:“师傅说毛诗寓意深远,乃是君子立身之本,让儿子慢慢读,多读几遍,方能从中获益。”

环夫人点点头,不放心地道:“既是师傅说的,想来不会错,但功课上你务必用心些。”

曹冲道:“儿子知道。母亲这时候还亲自过来,是有事吩咐?”

环夫人摸摸他的头:“是有些话想叮嘱你。”

曹冲便坐正了,道:“母亲请说,儿子洗耳恭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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