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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六一(1 / 2)

这一日雪后初晴,天光大好。午上时分,谢舒吃过了饭,本想呆在屋里给孩子做小衣裳,朝歌却劝她趁着天色好,去花园里走动走动,以免生孩子时吃苦。谢舒拗不过她,便只得穿戴了,带着她去了花园。

深冬时节,园中的花木已凋尽了,梅花却开得正好,披霜被雪,冰清玉洁。谢舒原本有些犯懒,此时却有了几分兴致,一边散步一边摘花,朝歌在旁帮她捧着。

花园里静极了,只有两人踩雪的吱吱轻响和竹叶摇动的窸窣声,一阵冷风刮过,谢舒忽然停下脚步,侧耳倾听了片刻,道:“朝歌,我怎么听见有小孩的哭声呢?”

朝歌也侧耳听了听,却什么也没听见,笑道:“哪有什么小孩的哭声?想是夫人快生了,总是惦记着孩子,因此听岔了。”

谢舒道:“不对,我分明听见了。”她紧走两步来到墙根下,贴着院墙又侧耳听了片刻,道:“你过来听听,好像是从隔壁传过来的。”

花园里的这道院墙与隔壁家相邻,朝歌走到谢舒身边,便也听见了,恍然道:“我知道了,想必是隔壁的阿斗公子哭了。我听张公说,阿斗公子最近嘴角烂了一块儿,疼得哭闹不休,甘夫人怎么也哄不好他。”

谢舒也是快要当娘的人了,听说孩子受苦,心疼不已,道:“好端端的,嘴角怎么烂了,是不是上火了?甘夫人请郎中给阿斗看过没有?”

朝歌道:“请了,还是咱们张公帮着请的哩,郎中说没什么大碍,只让甘夫人给阿斗公子多吃鲜果。”

谢舒松了口气,道:“那便好。”

朝歌道:“虽说如此,可甘夫人也颇犯愁哩,这里是北方,不比咱们南方盛产瓜果,又是寒冬腊月的,上哪儿弄鲜果去?便是街上只怕也没得买。就算有得买,甘夫人身为人质,每月的给养只够温饱,哪里能买得起呢?在许都,只有大户人家冬日里才吃得起鲜果呢。”

谢舒想了想,道:“上回曹丕送来的青梅还剩下小半罐,还有咱们秋天时腌下的酸杏子,你送些去给甘夫人吧。”

朝歌道:“那些都是腌的,哪里是鲜果?就连夫人自己也都好久没吃到鲜果了,可怜夫人还怀着身孕呢,不过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谢舒便也爱莫能助了,站在墙根下听着隔壁阿斗委屈的哭声,只觉一颗心揪成了一团。

这当口有个在内院里伺候的小丫头寻了来,对谢舒道:“夫人,咱们院里来人了,说是子桓公子府上的,请您回去看看。”

谢舒如今一提起曹丕就来气,蹙眉道:“他还敢来?还没挨够孔融的骂么?”

谢舒当下脚下生风地带人回到内院,却不见曹丕的人影,倒是屋外的廊下站着位美人。她穿了身淡紫花蝶纹深衣,外罩一袭半身长的白狐皮大氅,发间簪着白玉步摇,身后跟着两个侍婢,似是大户人家的女眷。

那美人见谢舒进院,向她温婉一笑,倾城容颜映着廊下丛生的梅花,像是花神降临凡间,美不胜收,饶是谢舒已见过二乔的国色天姿,也不禁看得呆了,满腹的怒气顿时烟消云散。

美人迎上前,虽是与谢舒初次相见,却并不生疏,像是位故人一样拉起谢舒的手,明眸流转,将她细细地打量了一番,亲切道:“这位想必便是谢妹妹了。”

谢舒道:“是,妾身孙谢氏,敢问夫人是……?”

那美人笑道:“我叫甄宓,是子桓的妻子,子桓这些日子忙于朝务,实在不得空,让我来看看你。”

谢舒忙施礼道:“原来是甄夫人,妾身有失远迎。”

甄宓还礼道:“妹妹可折煞我了,论官位,子桓是五官将,吴侯却是侯爵之尊,该我向妹妹见礼才是。”

谢舒道:“妾身不敢。”

两人一同进屋坐下,谢舒命朝歌上茶,甄宓打量了一下周遭,道:“这间府邸地方狭窄,想必比妹妹在江东时的旧居差多了,让妹妹住在这里,实在是委屈了。”

谢舒亲手递过一盏茶汤给甄宓,道:“不委屈,妾身身为人质,能有一处安身之所已然心满意足了,何况曹司空宽愆待下,从不曾为难妾身,妾身感激不尽。”

甄宓道:“听闻你是怀着身孕来朝为质的,身为女子,实在胆气可嘉,我刚听说时着实被吓了一跳,若换作是我,真是连想都不敢想。”

谢舒道:“夫人过奖了,妾身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甄宓关切道:“我看你的肚子也不小了,是不是就快生了?”

谢舒道:“是快生了,再过一个月便是产期了。”

甄宓叹道:“咱们女人生孩子不容易,你孤身在外,无依无靠的,就更加不易了,若是缺什么少什么,千万要知会我一声,我好派人给你送来。等到你生产那日,我也来陪着你,我虽帮不上什么忙,但好歹生过睿儿。”

谢舒道:“如何敢劳烦夫人?”

甄宓道:“这是什么话,生孩子不是小事,有人陪着,你心里也能有些底气。其实今日我本想带睿儿来给你看看的,但天太冷,我怕冻着他,他又淘气,我怕他吵扰你,便没带他来。等你生了,我再带他来跟你的孩子就个伴儿。”

谢舒笑道:“那敢情好,曹睿公子想必是个可爱的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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